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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后不满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林薇握着那个冰凉、质感上乘的皮夹,僵在原地。
窗外微弱的光线勾勒出陆沉睡去的轮廓,平静安稳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魇。他连一句情况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吗、别担心,有我呢这样的场面话都没说。他甚至吝啬于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或一个支撑的拥抱。在他眼里,这关乎她母亲生死安危的惊涛骇浪,只需一张银行卡和冰冷的十万块数字就能平息。
钱包在她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寒冰,冻得她指尖发麻。她看着陆沉睡得毫无负担的背影,那个曾让她迷恋不已的宽阔肩膀,此刻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一种比恐慌更深、更刺骨的寒意,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情绪。
原来,她在他的世界里,连同她最在乎的人的生死,都不过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务之一。他连敷衍的关心都欠奉。
她颤抖着打开钱包,抽出银行卡。指尖划过冰冷的卡面,那感觉,像是在触碰他们之间早已名存实亡的关系最后的墓碑石。
她轻轻走出卧室,关上门,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鼾声。冰冷的客厅地砖透过脚心传来阵阵寒意。她拨通父亲的电话,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爸,钱马上转过去,别慌,听医生的,我……我尽快请假回去。
挂了电话,她迅速转账,动作机械而麻木。
做完这一切,林薇没有回卧室。她蜷缩在客厅冰冷的沙发上,抱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母亲的病痛像巨石压在胸口,而那来自枕边人、在最脆弱时刻给予的、如此彻底而冰冷的漠视,则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地刺穿了她心底最后一层微弱的期待。
在这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不是轰然倒塌,而是像冰面在无声无息间彻底开裂,航船之下,再无坚实的支撑,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岸线的灯火,在浓重的夜色里,终于模糊成一片再也无法辨识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