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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求助未完,陆沉压低的、带着明显不耐和敷衍的声音便急切地插了进来:宝贝!我现在真走不开!这个并购案今晚必须签,拖了三个月了!谈成了够我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马上就能换你看中的那套半山别墅!你最懂事了,理解一下,好不好签完我马上……
他后面的话被骤然增大的、某个客户的恭维笑声吞没,紧接着,是干脆利落的——嘟…嘟…嘟…,冰冷的忙音突兀地切断了连接。
电话,被挂断了。
林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僵硬地握着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窗外的暴雨声、室内的死寂,与听筒里残留的喧闹余音形成了惨烈的对比。手机屏幕黯淡下去,映出她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一道惊雷在夜空中炸裂,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也照亮了她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的过程。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比窗外暴雨更汹涌、更刺骨的寒意在她四肢百骸蔓延。
三天后,阴雨连绵。城市远郊的殡仪馆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空气潮湿而沉重。
灵堂肃穆安静,白色的菊花开得无声无息。林薇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发髻低挽,未施粉黛的脸上只有疲惫和一种过度悲伤后的麻木。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是母亲笑容温和的遗像,那双曾经充满慈爱、如今隔着玻璃框注视着女儿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安慰她最后的孤单。
亲友的安慰和悼念已经结束,只有父亲佝偻着背,无声地站在一旁抹泪。林薇抱着遗像,缓缓走到灵堂外的青灰色石阶上。雨水顺着古老屋檐滴落,在地面上汇集成一道道蜿蜒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流走,带走落叶、带走尘埃,却带不走心头的阴霾。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她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在这样纯粹的哀思氛围里,任何现代通讯工具的提示音都显得格格不入,异常刺耳。
她有些恍惚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她无比熟悉的头像。
是陆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