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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方程号”冰冷的轮廓在“方舟之港”外部的巨型观察窗上投下死亡的阴影。那并非一艘战舰,而是一座移动的、由绝对秩序构成的几何圣殿。它庞大的舰体呈现出完美的非晶态多面体结构,棱角锐利如剃刀,表面流淌着冰冷、恒定、毫无波动的能量纹路,象征“圣数”的几何审判环在舰首中央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威压。紧随其后的两艘“圣数裁决者”驱逐舰如同忠诚的猎犬,同样蓄势待发。
十五分钟的倒计时如同绞索,在每一个人的脖子上收紧。空间站内,混乱达到了顶点。巴克和他那群乌合之众的“秩序维护”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恐慌。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在狭窄、污秽的通道里奔逃、推搡、尖叫。劣质维生系统的嗡鸣被绝望的哭喊和物品碰撞的噪音淹没。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
塔维安的安全屋内,气氛凝重如铅。全息屏幕上,“最终方程号”主炮口汇聚的、足以蒸发小行星的毁灭性能量读数正疯狂飙升,倒计时无情地跳动:9分47秒。
“护盾能量只够撑第一轮齐射!第二轮必穿!”塔维安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控制台上敲击出密集的节奏,调集着空间站所有能挤出来的能量,“巴克那个蠢货把备用能源核心的燃料都拿去走私了!引擎推力不足,空间站本体根本躲不开!紧急规避?我们就是个巨大的固定靶!”
凯检查着“星尘回声号”的残骸——它被拖进机库后,深潜者印记提供的微弱能量早已消失,现在只是个冰冷的铁棺材。他眼中布满血丝,绝望地捶了一下舱壁:“妈的!难道就等着被净化成基本粒子?!”
艾拉站在舷窗前,背对着混乱与绝望。她没有看外面逼近的死亡,而是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枚幽蓝的晶片。深潜者灌输的海量信息在她意识深处翻涌、沉淀,与眼前硅基舰队散发出的冰冷秩序场产生了奇异的共振。她能“感知”到对方那绝对、僵化的物理法则应用——如同用最坚硬的冰雕刻成的巨锤,意图碾碎一切“不洁”。但同时,她也“感知”到“方舟之港”本身——这片由绝望、混乱、锈蚀金属构成的庞大集合体,其内部的物理场域是何等的…不协调。无数应力点、能量泄露点、微观结构缺陷…如同宇宙法则在这片钢铁废墟上留下的无数细小“褶皱”。
“‘共鸣’…”艾拉喃喃自语,深潜者的低语在她灵魂深处回响。不是对抗,不是逃亡…是理解纹理,引导信息流滑行于褶皱之间。“奇点模因”的本质,是生存的协奏曲,而非毁灭的独奏。
一个疯狂、几乎不可能的想法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塔维安!”艾拉猛地转身,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警报和混乱,“空间站所有传感器!尤其是结构应力、能量分布、局部引力微扰的!最高权限接入我的晶片!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