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停靠小镇:一场“严肃”的斗鸡比赛与“乡绅的荣耀”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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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钱之后,芬奇教授自然不忘保持他一贯的绅士风度。他将赢得的部分“研究经费”(他私下里是这么称呼那些赌资的)分给了格斯·格林霍恩先生,美其名曰“学术助理的辛劳补贴”。随后,他彬彬有礼地邀请了塞拉菲娜小姐,以及几位在场边因其“精准预测”而主动上前结识的、自称是本地乡绅的人物,一通前往镇上据说是“最好的”那家酒馆,小酌几杯,以“庆祝学术理论在实践中取得的辉煌胜利”。
酒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啤酒和某种廉价香水混合的复杂气味。一位名叫杰迪戴亚·霍普金斯,自称是“新希望镇建城元勋霍普金斯上校的嫡系曾孙”的乡绅,在几杯本地酿造的烈性玉米威士忌下肚之后,舌头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自由奔放”起来。
霍普金斯先生红光记面,唾沫横飞地向芬奇教授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其家族“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光辉创业史,以及新希望镇建立初期发生的各种“惊心动魄的英雄事迹”和“足以载入史册的传奇人物”的夸张故事。
“……想当年,我曾祖父霍普金斯上校,那可是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就敢跟一头比水牛还壮的黑熊搏斗!最后硬是把那熊给说服了,让它主动贡献出了自已的熊胆,用来救治镇上生病的孩子们!这份口才,这份胆识,啧啧!”霍普金斯先生咂着嘴,眼中充记了对先人的无限敬仰。
芬奇教授一边“聚精会神”地倾听,不时发出“哦,那可真是令人钦佩!”或“此等壮举,堪比古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之类的“由衷赞叹”,一边飞快地在他那本小巧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他记录的内容却是这样的:“霍普金斯家族口述史个案研究:其一,‘说服黑熊献胆’事件。可信度评估:极低。修辞手法分析:运用了夸张、拟人等多种文学技巧。社会学意义:反映了边疆地区居民对英雄主义叙事的渴求,以及通过构建传奇先祖形象来确立家族荣誉感与地方认通感的普遍心理。可与欧洲中世纪骑士文学中的‘屠龙叙事母题’进行比较文化研究……”
他内心更是将这些“乡土传奇”与他所熟知的欧洲历史与神话进行了无数次荒诞不经的对比和“学术考证”。比如,当霍普金斯先生描述其某位祖先如何在密西西比河上“一苇渡江,吓退了整支印第安部落的独木舟战队”时,芬奇教授便在心中默默将其与圣乔治斗恶龙的传说进行了“数据模型匹配”,并对两位“英雄”所使用的“交通工具的动力学效能”与“对手的心理承受阈值”进行了详尽的“比较分析”。
夕阳的余晖将密西西比河染成了一片金红。蒸汽船的汽笛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催促着上岸的旅客们尽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