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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巨大的船坞是最显眼的建筑,震耳欲聋的敲打声、锯木声、号子声从里面传出,粗壮的龙骨正在铺设,巨大的肋骨框架已初具雏形,那是为探索更遥远的海域、承载更大野心而准备的下一代海船。
海风呼啸,卷起码头上散落的草屑与尘土,扑打在脸上,带着细微的刺痛感,顾怀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海腥、货物尘埃和汗水的气息,感受着脚下大地因车马人流川流不息而传来的轻微震颤,这里没有江南的婉约精致,没有草原的苍茫辽阔,却有着一种混杂澎湃的生命力,它像一根强行植入大魏躯体的粗壮血管,将江南的丝织、蜀地的粮秣、倭国的金银、高丽的贡物乃至北境工业区出产的铁器、火器,源源不断地泵入,支撑着整个北境乃至这个帝国的存续。
他的目光最终落向港口管理司那栋相对规整、却同样忙碌进出的青砖官衙,那里,是维系这庞杂巨兽运转的中枢神经。
“就在这儿停。”顾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车厢。
王五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在管理司侧门相对僻静的地方,顾怀推开车门,玄色道袍的下摆被海风卷起,他没有理会王五出示腰牌后门口守卫士卒眼中瞬间爆发的敬畏与即将出口的通传,只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放轻脚步,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堂喧嚣的文书往来,径直走向后院那间专属于港口总管的签押房。
房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明亮的灯火。
顾怀停在门外,目光透过那道缝隙,无声地投了进去。
李明珠背对着门口,正伏身于一张宽大厚重的紫檀木书案前,案头堆满了摊开的海图、船舶调度文书、密密麻麻的货物清单,还有几封刚刚拆阅、墨迹犹新的李家信函,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锦缎袄裙,外罩一件银狐裘滚边的同色比甲,乌黑如瀑的长发没有过多装饰,仅用一根素净的银簪在脑后松松绾了个圆髻,窗棂透进的冬日天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光晕,愈发衬得那专注的侧影纤细而沉静。
她一直都是这种温柔、婉约的模样,从顾怀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