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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今年的第一片银杏叶旋转着坠向ICU的蓝灯。
冰裂纹镜面将月光割裂成蛛网,陆怀远的手指悬在梳妆台暗格边缘。沈知意的香水味混着药膏的苦涩在空气里发酵,他摸到暗格底部褪色的孕检单时,电子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00:00,记忆重置的临界时刻。
镜面突然映出沈知意苍白的脸。
你是谁她裹着浴袍退到窗帘后,防狼喷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湿发滴落的水珠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暗痕,像蔓延的血迹。
陆怀远转身时碰倒药瓶,白色药片滚过孕检单上的孕8周字迹。他摸出手机播放婚礼视频,画面里沈知意赤脚踩在玫瑰花瓣上,捧花砸中他眉骨：陆怀远,要是你敢用合约婚姻骗我......当年的尾音被烟花吞没,此刻现实的沈知意却抄起水晶花瓶砸向屏幕。
飞溅的碎片划过他下颌,血珠坠在婚纱照的笑靥上。沈知意颤抖的指尖按着太阳穴,那里埋着的芯片在皮下凸起青紫脉络：别过来！我丈夫马上......她突然顿住,瞳孔在看清婚纱照里的新郎面容时剧烈收缩。
陆怀远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的银杏纹身还在渗血——那是上周她记忆清醒时用钢笔尖刻的。他抓起她手腕按在纹身上：今天该轮到我说这句话了,沈小姐。温热血液渗入她指缝,你丈夫正在帮你找杀死记忆的凶手。
沈知意突然剧烈干呕,指缝间漏出的血丝染红浴袍系带。陆怀远抱起她冲向浴室时,瞥见镜面用口红写着歪斜的危险。花洒喷出的热水冲淡瓷砖上的血渍,却让沈知意颈后的北斗七星针孔愈发清晰——七个针孔正在渗出蓝绿色荧光液体。
你给我注射的......不是营养剂......她攥着他湿透的衬衫嘶吼,花洒将血色晕染成淡粉的雾。陆怀远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喘息渡进她唇齿：是毒药,专杀负心人的。他扯开她浴袍后领,芯片植入处的皮肤已溃烂发黑,但你的身体正在把它变成解药。
凌晨三点的地下车库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陆怀远用孕检单刷开隐藏电梯时,指甲缝还残留着沈知意抓挠的血痕。负三层实验室的冷光屏上,数百段监控视频正在循环播放：沈知意每天凌晨用发卡撬锁,在镜面写下不同字迹的警告,又在日出时被芯片清除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