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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就站在屋子中央那张唯一的旧木桌前。
他被破门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震,猛地转过身来。那张枯槁的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浑浊的瞳孔因极度的惊恐而骤然放大,死死地盯住我,又飞快地扫向我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
他的右手,正死死地攥着一块东西!
一块在昏黄灯光下依旧折射出奢华、冰冷光泽的金表!
他的左手,则捏着一团浸透了某种暗红色液体的棉布!
他在擦表!在擦那块表盘上沾染的、已经发黑凝固的血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屋外,雨水敲打着铁皮雨棚,发出单调而急促的鼓点。屋内,刺鼻的溶剂气味混合着老白身上那股浓郁的烟草和衰老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我手中的枪口,稳定地指向他,冰冷的金属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老白枯瘦的身体僵立在桌边,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朽木,唯有那只握着金表的手,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表链发出细碎而清晰的碰撞声。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极度惊恐,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一种认命般的、深不见底的绝望。他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向某个更遥远、更黑暗的虚空。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几次张开,却只发出破风箱般嘶哑的喘息。
白国栋!我厉声喝道,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放下那块表!双手抱头!跪下!枪口纹丝不动,食指紧贴着冰冷的扳机护圈。
老白没有动。他依旧死死攥着那块金表,仿佛那是他溺毙前唯一的浮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在积聚最后的力量。终于,那嘶哑、破碎的声音,艰难地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