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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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
一声响亮的猪哼打断了沙悟净记忆的翻滚。他微微一凛，不动声色地重新凝聚起涣散的视线和几乎要崩解的躯体。身体的本能早已在无数次训练（或者说教训）中达成共识：警觉，至少是表面的警觉，必须时刻维持。
距离他几步之外，那团瘫在地上的硕大身影扭动了一下。猪八戒不知是梦中被自己的呼噜噎着了，还是终于酝酿够了情绪。他半睁开眼，眼皮耷拉着，露出浑浊的白眼仁，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头顶那片辉煌得过分的金光天穹，又左右扫了一眼，目光毫无目的。最终，那目光落在了前面猴子不断抛接兵器的动作上，停顿了两秒。
接着，是熟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永远无法睡足的疲惫腔调，像是从一个漏气的风箱里硬挤出来：
“猴哥……”八戒拖长了音调，每个音节都像裹满了粘稠的蜂蜜，又腻又沉，“又……要重走了？嗐……冤枉路……”他懒洋洋地侧了侧头，目光毫无焦点地扫向唐十的背影，又落回自己肥大的脚爪子上，“这……这次……”他似乎在脑内打开了一个复杂的星图导航和项目管理软件，“哪个地界……能多……歇歇脚……摸……摸鱼？到……到那女儿国补给站……总还有……七八个中转点吧？”他舔了下厚嘴唇，似乎在计算每一个驿站之间的里程差和可能的“休闲时间窗口期”，“听说……那盘丝洞地段……搞了几个农家乐新玩法……不知道能不能开几张合规发票……找土地报销……”
沙悟净听着，心中再次泛起那熟悉的、微带苦涩的粘腻感。八戒的“计算”，永远精确指向最省力、风险最低、个人福利最优的那条路径，至于项目主线、任务推进效率？那是可有可无的背景板。而他自己，永远是被动加载在那个后台运行的“扫雷”程序，预备着扑向任何可能炸响的地雷，保证主线程能继续“摸鱼”运行。
“嗤！”
一声短促又带着极度轻蔑的冷笑，从不远处响起。
是孙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