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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姻的枷锁
我家客厅那只硕大的明代青花瓷瓶,价值据说抵得过三亿现金,是林晚最喜欢的东西。我每次路过都下意识绕着走,生怕衣角带起的风惊扰了它——就像我在这段婚姻里对林晚的态度,谨慎、卑微、时刻绷紧着那根名为求生欲的弦。
我和林晚,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家族联姻产物。我们两家的老爷子穿着开裆裤时就在一个泥坑里打过滚,后来各自在商海沉浮,成了这座城市里盘根错节的老钱世家。到了我和林晚这一代,两家的纽带顺理成章地系在了我们俩身上。结婚那天,场面盛大奢华,衣香鬓影,祝福堆砌如山。我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挽着林晚的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心里却像揣了块冰。我知道,林晚心里那块冰,只会比我的更大、更硬。她不是被推进这场婚姻的,更像是主动接过了另一份重要的家族权柄——林氏集团的未来。而我,在所有人眼里,包括我自己心里,都是那个被家族推出来、除了花钱享乐别无所长的二世祖。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从小在林晚无形的威压下,被锤打出了近乎本能的、强烈的求生欲。
林晚很美。不是那种温婉宜人的美,她的美是冷的、锐利的,像精心打磨过的钻石,光芒璀璨却带着能划伤人的棱角。尤其当她处理公事时,那身剪裁凌厉的职业套装裹住她清瘦却蕴含力量的身形,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或者文件,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指尖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那无形的压力能让送咖啡进来的秘书屏住呼吸。她的心眼,大概和她腕上那块限量版百达翡丽的表盘刻度一样小。我深有体会。刚结婚不久,一次晚宴,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合作方女代表,大约是看我比较好说话,又仗着几分酒意,端着酒杯凑过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不经意地在我手臂上多停留了几秒,说了几句暧昧不清的恭维话。林晚当时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眼风都没往这边扫一下。结果三天后,那个女代表负责的关键项目就被林氏集团以极其强硬且无可指责的商业理由终止了合作,据说她在办公室里哭花了妆。没人能证明是林晚做的,但我知道,一定是她。她的报复,从不用脏自己的手,却总能精准地让你痛到骨子里,还让你哑口无言。
我的日子,就在这种如履薄冰的状态中铺展开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没能穿透昂贵的防紫外线窗帘,林晚的生物钟已经准时将她唤醒。而我,无论前夜是宿醉还是打游戏到几点,只要听到她那边卧室门锁轻微一响,立刻会像被通了电一样弹坐起来,睡意全无。她会先去健身房,一个小时的固定流程,雷打不动。这段时间是我一天中相对自由的喘息。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溜进厨房。家里的阿姨手艺精湛,但林晚的早餐咖啡必须由我亲手准备——温度、奶泡的绵密度、拉花的图案(通常是简单的心形或树叶),都有近乎苛刻的标准。这规矩不是她定的,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生存之道。一次她尝了一口阿姨煮的咖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天早上整个别墅的气压都低得吓人。从此,这差事就成了我的专属。
出门更是考验。我的衣帽间里塞满了各种名牌服饰,但穿什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林晚当天的心情和行程。如果她要出席重要会议或晚宴,我的着装必须与她搭配和谐,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过于随意拖她后腿。她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划过平板处理邮件,偶尔抬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两秒,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就足以让我立刻冲回衣帽间重新搭配。
社交场合是重灾区。那些推不掉的晚宴、酒会,于我而言无异于雷区漫步。我必须时刻待在林晚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但又不能像影子一样紧贴着她惹人厌烦。和其他人,尤其是女性交谈时,距离严格保持在一米开外,眼神绝对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停留,话题仅限于天气、财经、或者毫无营养的寒暄。酒杯永远只拿在左手,右手时刻保持干净,以备她可能需要一个支撑或者示意。有一次,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大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开玩笑:你小子行啊,结了婚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嫂子管这么严
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眼角余光紧张地瞥向几步外正与人交谈的林晚。她的侧脸线条似乎比刚才绷紧了一分。我立刻干笑着岔开话题,心脏在肋骨下擂鼓般狂跳,生怕朋友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晚回家,我主动把键盘放在了卧室显眼的位置,忐忑不安,直到林晚洗漱完淡淡说了句睡吧,我才如蒙大赦。
恐惧,是我婚姻生活的主基调。对林晚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动作的解读,都关乎着我的生存状态。这种恐惧深入骨髓,成了我呼吸的一部分。或许还有埋在心里最底层,那份从小到大,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