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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拖着沉重的步伐，挣脱陆东的搀扶，上前一步，与张严并肩而立。他望向那片被黑暗和血腥浸透、如今只剩雨声呜咽的熟悉校园，目光穿过雨帘，落在那些曾经喧嚣、如今死寂的角落。
“不怎么样……”他轻轻开口，声音被雨声冲刷得几不可闻，“能活下来……已是……上天眷顾。”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和一丝茫然。
“他死了？”江晓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复杂地望向张严的侧脸。校园依旧在雨中沉默，却永远缺失了一部分鲜活，如同他胸腔里某个被硬生生剜去的角落。
“嗯。”张严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烟雾在雨中瞬间消散。“他既是罪大恶极的罪人……也是个可悲可怜之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临终前……倒也算保留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的良知。”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江晓陷入了沉默。过往几个小时的画面——恐惧、绝望、嘶吼、冰冷的獠牙、滚烫的印记、那撕裂灵魂的咆哮—如同混乱的胶片在脑海中疯狂闪回、叠加，将他拖入更深的疲惫漩涡。
“你们俩，别傻站着了。”张严突然转过身，掐灭烟头，那点火星在湿漉漉的地面瞬间湮灭。他随手将烟蒂递向陆东，动作自然得像是递出一颗糖果，“去，帮我把这烟头扔了，这里可是无烟校园。”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促狭，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
“陆哥，你去吧。”江晓看着陆东眼中的犹豫，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我不会有事的。”他感受着额头上印记残留不多微温，以及体内那股蛰伏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莫名地，他相信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至少此刻，没有恶意。
陆东接过那湿漉漉的烟头，用力拍了拍江晓的肩膀，眼神里写满了“千万小心”，随后与苏晴一同，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体育馆侧后方的雨幕中。
江晓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冰冷刺骨，心中却涌起一股微弱的暖流。他深知，以张严展现出的、如同张超般的深不可测的力量，若真要动手，他们三人在体育馆时就已经是尸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