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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侧头,望向花房外。影影绰绰的玻璃倒映出我自己模糊的影子,还有身后那片过于浓烈、几乎带着血腥气的红。玫瑰。大片大片的红玫瑰,像凝固的火焰,又像泼洒的血浆,燃烧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之下。每一根花枝都狰狞地挺立着,长满了尖利的刺,张牙舞爪,如同某种沉默的诅咒。
顾沉洲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穿花房凝滞的空气:站直些。别低头。苏晚从不低头。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视线掠过那些猩红的花瓣,落在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上。指尖沾着一点新鲜的泥土,还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正慢慢渗出血珠。是刚刚修剪玫瑰时,不小心被刺划伤的。很细微的疼,却异常清晰。
他缓步走近,昂贵的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最终,在我身后半步处停下。带着淡淡雪松和烟草气息的压迫感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将我困在原地。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微微抬高头,露出脖颈脆弱的弧度。
眼神,他的声音贴得很近,呼吸拂过我的耳廓,要像她。空一点,远一点。他似乎在透过我的眼睛,努力捕捉某个早已消散在时光里的影子。
像这样我开口,声音有点涩,目光越过他肩头,投向花房外庭院深处一片模糊的绿荫,空洞得没有焦点。
他似乎满意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松开,转而轻轻拂开我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珍视感。只是这份珍视,永远落不到真实的林晚星身上。
很好。他低沉地应了一声,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却又像是穿透了我,看向更遥远的地方。苏晚……最喜欢玫瑰。
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像一个魔咒,锁定了我在这座华丽牢笼里的命运。
于是,我成了这座玻璃棺里的花匠。日复一日,在那些锐利的刺丛中穿行,弯腰,修剪,浇水。指尖、手臂、甚至小腿,很快布满深深浅浅的划痕。细密的血珠渗出来,染在深绿色的枝叶上,再被冰冷的空气迅速凝结,变成暗红的痂。新伤叠着旧伤,旧的痂被新的刺划破,循环往复。花房里的玫瑰,却在他的注视下,开得愈发娇艳欲滴,红得惊心动魄。每一朵盛放的花瓣,都吸吮着我指尖的温度和微不足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