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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关门声仿佛抽走了江枫所有的力气。他颓然跌坐回椅子里,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头痛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最后一点理智。林涛的怀疑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药物…他猛地想起家里那个被藏起的棕色小药瓶。
入夜。城市被浓重的夜色吞没。江枫拖着灌了铅般的脚步回到公寓。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冰冷的、毫无人气的黑暗和死寂。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向卧室,几乎是凭着本能,挪开沉重的床头柜。墙角那块松动的瓷砖被轻易地撬开。
那个棕色的小玻璃瓶静静地躺在黑暗的凹槽里,瓶身冰冷。
他颤抖着手拿起药瓶,拧开瓶盖。里面是半瓶白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药片。他倒出一粒在掌心,小小的药片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泛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他死死盯着它,仿佛那是潘多拉的魔盒。这是谁放的治什么的为什么自己会毫无印象林涛的质问和陈清河的眼神在他脑海里疯狂交织。
呃…又一阵剧烈的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同时贯穿了他的头颅。他痛得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压抑的呻吟。眼前金星乱冒,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在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去找陈清河!现在!只有他…只有那个眼神复杂的老法医,或许知道些什么!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和不顾一切的疯狂。他猛地直起身,将药瓶胡乱塞进外套口袋,甚至来不及换下制服,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沉重的防盗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死寂的楼道里久久回荡。
深夜的街道空旷得可怕。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带。江枫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头痛像有生命的活物,在颅腔内疯狂冲撞、撕扯,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着黑色的雪花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太阳穴尖锐的疼痛。陈清河的脸,那个棕色药瓶,林涛怀疑的眼神,还有镜中那个冰冷嘲讽的自己,无数碎片在他混乱的脑海里高速旋转、碰撞,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裂。
车子歪歪扭扭地行驶着,几次险险擦过路边的隔离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陈清河家那条僻静街区的。当他猛踩刹车,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那栋熟悉的红砖小楼前时,整个人已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浸透了衬衫,贴在冰冷的脊背上。
小楼一片漆黑,只有门廊下一盏感应灯因为他急促的脚步声而骤然亮起,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晕。江枫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前,抬起手,不是按门铃,而是用拳头疯狂地砸在那扇墨绿色的厚重木门上。
开门!陈清河!开门!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绝望的疯狂,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惊悚。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药是什么!‘雨夜屠夫’…我…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