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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冬的一个深夜,周满崽在战壕里接到家书。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同村的秀才代写的:秀兰生产时......
后面的字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握着信纸的手剧烈颤抖。坑道外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不断浮现秀兰临产前苍白的脸。
第二天的反击战中,周满崽像一头发狂的豹子。他抱着爆破筒冲进敌人的地堡,爆炸声响起时,他仿佛看见秀兰在火光中向他微笑。当战友们在弹坑里找到昏迷的他时,他怀里还死死护着那封被鲜血染红的家书。
战争结束后,周满崽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家乡。推开斑驳的木门,屋里还摆着秀兰未完工的虎头鞋,针线笸箩里的顶针闪着冷光。他跪在坟前,把平安符轻轻放在新土上,山风呜咽,吹起坟头的纸幡。从此,每逢清明,人们总能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坟前摆上六个鸡蛋,絮絮叨叨说着战场上的故事,仿佛他的秀兰,还能听见。
烽火与传承
抗美援朝的硝烟散去,周满崽带着满身伤痕回到故乡,在秀兰的坟前守了整整三天三夜。山风掠过坟头的纸幡,仿佛诉说着未竟的誓言。乡亲们劝他再娶,他却只是默默摇头,将全部心血投入到村里的建设中,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带着大伙开垦荒地,把对秀兰的思念,化作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然而,和平的岁月总是短暂。1979
年,越南在边境不断挑衅,战火烧到了祖国的边陲。已经年近六十的周满崽,在听到征召令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再次穿上了军装。村里的年轻人拉着他的手:周叔,您都这把年纪了,该歇歇了!
他却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眼神里闪烁着当年在战场上的坚毅:只要祖国需要,我这条老命随时都能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