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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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清中期民窑的青花缠枝莲纹小碟,五块钱。
一块品相完好的晚清白玉平安无事牌,十块钱。
一卷被虫蛀了边、但题跋印章俱全的不知名文人山水小品,三块钱外加一斤粮票……
帆布包渐渐鼓胀起来,里面包裹着用旧报纸小心垫衬的战利品。每一次交易成功,陆沉的心跳都如同擂鼓,不是紧张,而是巨大的兴奋！他仿佛能看到这些蒙尘的珍宝,在识货人眼中重新焕发的光芒和价值！
仅仅一个月！靠着这五百块启动资金和顾砚舟那张无形的通行证,陆沉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足迹遍布大半个京城的老胡同、旧货市场、甚至是一些搬迁户留下的废墟。他的原始资本,如同滚雪球般,以几何级数膨胀！
当陆沉将最后一批精心挑选、经过初步清理的瓷器玉器送到琉璃厂宝缘斋陈七爷面前时,这位见惯风浪的老掌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浑浊的老眼里精光爆射！他一件件拿起,对着窗口的光线仔细端详,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小子！陈七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放下手中一只釉色肥润的明龙泉窑小碗,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顾老这次……真是捡到宝了！这些东西……路子正,东西开门（真品无疑）,品相也难得！出手包在老朽身上！南边那些‘水客’（走私客）和几个港商,正嗷嗷待哺呢！
一周后,一笔厚厚的外汇券和崭新的大团结,沉甸甸地压在了顾家书房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数额,是那五百块初始投入的整整二十倍！
顾砚舟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看站在桌前、身形挺拔如小白杨、眉宇间已初显峥嵘之气的陆沉,良久,爆发出一阵更加洪亮、更加快意的大笑！
好！沉子！干得漂亮！他用力拍着陆沉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陆沉几乎站立不稳,但胸腔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豪情。爷爷没看错人！这路子,你趟出来了！这水,你趟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