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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里,指甲缝瞬间被黑褐色的泥填满。每一次用力的攀爬都扯动着肋下那道火辣辣的伤口,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身后,那个刚刚被他拼死爬出来的洞口,像一张深不见底的、沉默的巨口,幽幽地吐着阴寒的地气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那黑暗里,还残留着老王最后的声音,不是惨叫,而是一种……一种非人的、金属摩擦般的嘶嘶声,还有骨头被强行扭断、碾碎的闷响。
呃啊!林墨低吼一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终于把整个身体拖出了洞口。他瘫倒在冰冷的山坡草丛里,像一条离水的鱼,张大嘴贪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却驱不散心头那片沉甸甸的、名为绝望的阴霾。
血月。一轮巨大得妖异的暗红色月亮,低低地悬在墨黑的天穹边缘,像一只充血肿胀、充满恶意的巨眼,冷冷地俯视着这片死寂的山谷,也俯视着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他。那诡异的红光给起伏的山峦、扭曲的枯树、甚至他身下压着的每一根草叶,都镀上了一层粘稠、不祥的血色。
他摊开手,掌心朝上。借着那令人心悸的暗红月光,他死死盯着自己那双沾满泥泞、血污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绿色铜锈的手。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这双手,刚刚还握着洛阳铲,还拍过老王的肩膀,还试图抓住那个被青铜藤蔓活活拖进黑暗深处的阿七……
一股冰冷的战栗猛地窜上脊椎。
老王!
画面瞬间在脑中炸开,带着血腥的碎片和金属摩擦的锐响——
那是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墓道深处艰难穿行。空气又湿又冷,带着千年封存积压的腐朽气味,浓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手电筒昏黄的光柱在狭窄的甬道里晃动,像垂死者的喘息,勉强撕开前方粘稠的黑暗。光柱扫过两侧粗糙的石壁,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喷溅状的痕迹,早已干涸,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仿佛渗透了石头,历经千年依然顽固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墨哥……身后的阿七声音有点发颤,他刚二十出头,胆子最小,此刻紧紧抓着林墨的背包带,这……这墙上画的啥玩意儿看着真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