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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哥,这趟…真要去‘鬼漩窝’水生从低矮的驾驶舱探出头,黑瘦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他是疤脸的儿子,当年疤脸跟着王老大在宝塔湾喂了鱼,留下这半大小子在码头饥一顿饱一顿。我看他机灵,手脚也干净,就带在身边跑船打杂。
嗯。我弹了弹烟灰,声音没什么起伏。活儿接了,钱收了。我掂了掂口袋里那张硬挺的支票复印件——五十万定金,足以让任何铤而走险的心跳加速。雇主是个叫沈万山的男人,电话里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哀恸。他说那块金怀表是他亡妻唯一的遗物,失足落水时戴在身上的。只要我能找回来,再付一百万。
可那地方…水生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老辈人都说,那里头的水是倒着流的,专吃活物!下去的东西,没一个能囫囵上来!疤脸叔当年…好像也…
闭嘴开船。我打断他,语气冷淡。恐惧在这行当里是奢侈品。我掐灭烟头,目光投向远处那片被两岸山势挤压、显得格外阴沉的水域。鬼漩窝。长江这一段出了名的尸窝子,回旋的水流像一张巨大的、粘稠的网,将上游冲下来的浮尸和沉物都困在里面,层层叠叠,如同水下的乱葬岗。
镇浪号像一头不情不愿的老牛,吭哧着驶入鬼漩窝的范围。空气仿佛瞬间沉重粘稠起来。江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湿气,吹在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那股常年弥漫的水腥气里,突兀地混入了一种甜腻的、如同腐败瓜果混合着陈旧脂粉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人头皮发麻。天空是铅灰色的,低低压在浑浊翻滚的江面上,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水流在这里失去了明确的流向,形成无数大大小小、互相撕扯吞噬的漩涡,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呜咽。浑浊的水面上,不时有被泡得发白肿胀的肢体或裹着破烂衣物的躯干,在漩涡边缘沉沉浮浮,一闪即逝。
水生脸色煞白,紧紧握着舵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走到船头,打开固定在甲板上的便携式侧扫声呐。屏幕幽幽亮起,绿色的扫描线如同无形的触手,探向幽暗诡谲的江底。屏幕上,代表河床的灰黄色背景上,浑浊的水体如同搅动的墨汁。无数扭曲的、代表着沉木、巨石和……更多难以名状之物的杂乱回波,密密麻麻地充斥着屏幕。
我调整着声呐的参数,聚焦,过滤杂波。目标很明确——一块密度和体积都符合描述的金属物体。扫描线一遍遍扫过。
突然!
屏幕上一个区域猛地跳出一个极其清晰、高亮度的点状回波!位置就在这片巨大洄水沱的中心地带,距离水面大约二十米深。回波的形状和密度特征,完美契合一块老式金壳怀表!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