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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六岁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撇下书童从书院偷偷溜出去。沈言溪悠悠然道。六岁的沈言溪攥着戒尺在槐树下生闷气,蝉鸣声里沾着墨渍的掌心沁出薄汗。夫子罚他抄三十遍《千字文》,可他明明看见同窗把纸团塞进他的砚台。听夫子不听他解释的话,只说蝼蚁不钻无缝阶,就不分青红皂白罚他抄书,小孩子心性,气不过就跑出来,一个人待到了晚上。
细碎的脚步声惊飞了枝头麻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树后探出头,羊角辫上沾着雨水,怀里却护着个油纸包,言溪哥哥别哭。她费力地爬上草堆,把温热的桂花糕塞进他掌心,我在书院后门看见你翻墙啦。
沈言溪别过脸,耳尖泛红:谁要你管。话虽这么说,却鬼使神差地接过糕点。甜甜的桂花糕下肚,怒气似乎也散了几分。
女孩在他身旁坐下,裙摆扫过满地槐花,言溪哥哥,我听娘亲说了,你们父子好坏,和别人一起欺负你。说着就开始用小小的手指抠泥巴,但是雪儿不欺负言溪哥哥,雪儿可以帮言溪哥哥抄《千字文》,雪儿会写字。
沈言溪心情好了一点。
雪儿听爹爹说,夫子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我们既要重视修己以减少外界侵扰,也要明白保护自己并非全然依赖无懈可击——世界上本就存在不讲道理的蝼蚁,此时不必因他人的恶意而过度自我苛责,更应学会分辨是非,守护自身的正当性。小姑娘摇头晃脑似是背书一般叽里咕噜说着。
雷声在天际滚过,周闻雪突然张开手臂罩在沈言溪头顶:言溪哥哥不怕,雪儿给你挡雨。她身上带着皂角香,像团小小的暖云。沈言溪攥紧黏着糖霜的手指,第一次觉得,原来被误解的伤口,会被这么柔软地抚平。
那个时候,是周伯伯教你那样跟我说的吧丁点大的小人儿,讲的头头是道的,背了很久吧沈言溪笑着刮了刮周闻雪的鼻尖,那个时候我就决定,等我考了状元,就回来娶你。
周闻雪皱了皱鼻子,好啊,原来那个时候你就肖想我了。
可是,我的确觉得夫子的方法不对呀,就是他们欺负你,但好在我言溪哥哥争气。周闻雪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