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9/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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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光线更加昏暗。沈聿没有起身去开灯。他就在这片灰蒙蒙的寂静里守着,听着雨声,听着她微弱的呼吸,感受着掌心那点冰冷坚硬的触感,像守着一个随时可能碎裂的梦。
第七章
林晚出院后的日子,像一场缓慢而艰难的跋涉。家,那个曾经承载过温暖,也埋葬了最深沉噩梦的地方,在她眼中变成了一个需要重新评估的战场。母亲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客厅沙发上的旧绒线毯,厨房里那个缺了口的瓷碗,浴室里那面带着水渍的镜子……每一个物件,每一个角落,都可能在不经意间变成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黑暗中,任何细微的声响——冰箱的嗡鸣,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自己心跳的搏动——都被无限放大,扭曲成遥远记忆中水龙头的滴答声,或是浴缸里水波晃动的轻响。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她淹没。她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能勉强压抑住喉咙里濒临崩溃的尖叫。
白天,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陈旧的、尘埃的味道。她拒绝出门,拒绝见人,甚至拒绝拉开窗帘看一眼外面的天空。世界被压缩成一个狭小的、昏暗的立方体,只有这里,似乎才能获得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沈聿成了这方昏暗囚笼与外界唯一的、固执的桥梁。
他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他没有敲门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外,一站就是很久。隔着厚厚的门板,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压抑的、短促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极力克制的、小动物般的呜咽。每一次听到这些声音,都像有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林晚,他的声音会穿过门板,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既不显得逼迫,又清晰地传递着他的存在,是我。
门内通常只有一片死寂,或者那压抑的呼吸声会变得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