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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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平静地截断她的话,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压下了她聒噪的尖叫。我甚至懒得看她们一眼,目光掠过她们惊愕、愤怒、扭曲的脸,投向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花园里精心修剪的玫瑰开得正艳,红得像血,虚假的繁华。前世,我为了融入这片繁华,耗尽心血,最后只换来一身枯骨。
我站起身,真丝睡袍光滑的布料拂过昂贵的沙发,没带起一丝留恋。这身行头,是沈母上个月为了让我陪她出席某个慈善晚宴特意置办的,价值不菲,如今穿在我身上,只觉得讽刺。
一个假货而已。我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地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沈明珠,下次想恶心人,道具选得真点。这种地摊货,我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垃圾桶,唇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配不上沈家的垃圾桶。
沈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和一种被彻底颠覆的惊惶：念念！你胡说什么！快跟明珠道歉！她试图维持那摇摇欲坠的慈母形象,慌乱地放下杯子,手帕去擦旗袍上的污渍,动作却失了往日的从容优雅。
道歉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回荡,冰冷又空洞。为了什么为了这些年,把我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为了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好给你们的真凤凰铺路我的视线一一扫过沈母惨白的脸,沈娇娇因愤怒涨红的脸,最后定格在沈明珠那双因为算计落空而变得阴沉的眼睛上。
还是为了……我故意顿了顿,看着她们的心跳似乎都跟着漏了一拍,为了感谢你们,上辈子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安享晚年’
轰隆——
窗外明明晴空万里,客厅里却仿佛炸开了一道无声的惊雷。
沈母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沙发扶手,几乎要瘫软下去。她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看我的眼神如同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沈娇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短促惊恐的抽气,嚣张气焰瞬间被浇灭。沈明珠眼底那点阴沉的得意也瞬间被巨大的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取代,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攥紧了拳头。
恐惧。我在她们眼中清晰地看到了这种久违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