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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头不再看我,只对同伴点了一下头。年轻的黑衣人立刻推动烤肠车。那辆承载了我唯一生计和刚刚发生命案的沉重铁架子,在他手里变得轻飘飘的。两人脚步无声,推着那辆刺眼的红色推车,迅速地走向不远处停在树下阴影里的一辆黑色无标识厢式货车。车厢门无声地滑开,又无声地合拢,将我的烤肠车彻底吞噬进去。黑色的厢式车平稳地发动,在热浪扭曲的空气中,驶向另一个无法言说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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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场突兀上演又迅速谢幕的哑剧,只留下灼热阳光下呆立的我,空气中残留的、渐渐散去的混合着焦糊和某种无法名状的异样气息,以及脑子里盘旋着如同轰鸣的质问:与……我无关了王建国裤兜里的数字7那截死人手里的烤肠被精确清点过的推车那两个精准的仿佛知晓一切的黑色影子……这他妈叫无关!
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那片被尸体洇湿又干涸的地面,只留下一个颜色更深的人形印记和几道拖拽的痕迹。
市殡仪馆三楼的尸体冷藏间,像个埋在地底深处的钢铁墓室。
冷气和防腐药剂的味道粘稠地混合在一起,沉沉地压在肺叶上。头顶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照在冰冷的不锈钢尸体存放柜上,泛着冷漠的金属冷光。
法医科办公室就在走廊最尽头。已经过了午夜零点,整个三楼静得如同真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带着空洞的回响。那具从市一中后门抬走的尸体,编号D037,现在就静静地躺在解剖室里。而我,江凡,本该成为头号嫌疑人甚至阶下囚,此刻却诡异地站在了这里。
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我敲响了法医科那扇厚重的、紧闭的磨砂玻璃门。上面的标牌写着苏云。
门没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没开主灯,只有解剖台上方那盏高强度无影灯亮着,像一个聚光的舞台。强光残忍地倾泻而下,将解剖台上平躺的人体照得分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