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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没有走进那片废墟,也没有惊动那个沉浸在无边痛苦中的女人。他默默地转过身,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离开了村东头。
回到知青点,赵卫东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陈默换了身勉强干净的干衣服,躺在冰冷的土炕上,闭上眼睛,只想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日子,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平静中,极其缓慢地向前爬行。
秀娥家成了陈家坳绝对的禁地。村民们宁愿绕远路,也绝不靠近村东头那片被天雷劈过的废墟。关于那晚的恐怖,成了村里公开却又讳莫如深的禁忌话题。人们看向陈默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带着毫不掩饰的疏远和一种隐隐的排斥。仿佛他沾染了那里的不祥,成了需要被隔离的存在。
陈默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埋头干活,很少与人交流。只有夜深人静,躺在土炕上时,那晚的景象才会不受控制地浮现:空洞的眼窝,蠕动的根须,燃烧的巨树,还有秀娥扑向棺材时那毁灭性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如同烙印。他开始失眠,偶尔睡着,也总会被噩梦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他再也没有见过秀娥。那个曾经在村口沉默寡言、悲苦劳作的寡妇,连同她身上那件刺眼的红衣,仿佛真的随着那场天雷和暴雨,彻底消失在陈家坳的视野里。
直到大约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
陈默收工回来,路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榆树。树下几个纳凉的老汉正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他走近,声音立刻压得更低,眼神躲闪。
……真走了
可不,天不亮就走了,背着个小包袱……就那点家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