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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屏幕,把听筒紧紧压在耳朵上。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涌进来,带着一种被老式抽油烟机巨大轰鸣声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疲惫,还有瓷碗瓷碟磕碰的清脆声响。
晚晚背景的嘈杂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吃饭没钱……够不够
够。我应得极快,像是要赶紧堵住什么,够着呢,你别老操心这个。
哦,够就好,够就好。他应着,声音里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却更明显了,天凉了,你……你记得……
爸,我打断他,目光扫过旁边室友桌上那个崭新的、logo闪亮的轻奢挎包,又落在自己手边那个用了好几年、边角磨得发白的帆布包上,一股说不出的燥热和委屈猛地顶了上来,脱口而出,以后我自己打工,生活费学费,我自己挣,你不用再给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连同那庞大的抽油烟机轰鸣和碗碟的碰撞声,瞬间消失了。听筒里只余下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寂,像是信号突然被吸进了黑洞。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我能清晰听见自己血液冲上耳膜的声音,咚咚作响。宿舍里,室友们叽叽喳喳讨论新款口红色号的笑语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信号真的断了,或者他已经无声地挂断了电话。那沉重的沉默才被打破。
他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执拗的腔调,每个字都像是用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好……好……账,我都记着呢。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得又急又重,仿佛那不是一句回应,而是一个仓促间必须抓住的、用以证明什么的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