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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努努嘴,我赶紧掏出在德国拍的合影。照片上,我和汉斯站在那台五轴加工中心前,笑得跟俩傻子似的。
中年人看看照片,又看看我们,眼睛越瞪越大：等等,您是不是第三机械厂的赵大工匠我在行业杂志上见过您！
赵师傅矜持地点点头。十分钟后,那人风风火火地冲出去,说是要回厂里汇报。
师傅,我挠挠头,咱们是不是要涨价啊
赵师傅敲了我一记：有点出息！先把名声打出去再说。
那天晚上,我们破例开了瓶二锅头庆祝。小煤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响,玻璃窗上结满了冰花。赵师傅喝得满脸通红,破天荒地哼起了小曲。
师傅,您说咱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我给他斟满酒。
赵师傅摇摇头：什么祸不祸的,时代变了而已。咱们手艺人,到哪儿都饿不死。
他举起酒杯,那只曾经伤残的右手居然稳稳当当,一点没抖：来,敬手艺。
敬手艺！我用力跟他碰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