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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秦凡目光炯炯,环顾众人,加重语气:“诸位莫要忘了,此前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仅率八万多金兵,便将汴京十几万守军打得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如今,我们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八万多兵力,且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临时拼凑的杂兵。如此情形,这仗,该怎么打?”
他最后那句“该怎么打?”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一个主战派的心上,也让他们脸上激昂的血色褪去几分,露出了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汴京的惨败,是悬在所有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秦凡!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宗泽须发怒张,厉声喝道,“金贼虽胜,亦是强弩之末!我军新聚,士气可用!若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着南逃避祸,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陛下,臣请立斩此惑乱军心、动摇国本之言!”
“宗枢密此言差矣!”汪伯彦立刻抓住机会反击,秦凡的提议虽然也吓了他一跳(南下意味着放弃现有根基),但秦凡对金军战力的描述无疑佐证了他主和避战的观点,“秦节度使所言,乃是基于实情!汴京之败,殷鉴不远!我军新立,根基未稳,若与金军主力硬撼,一旦有失,陛下安危何在?社稷何在?难道非要重蹈覆辙,让应天府也沦为
南迁
“秦爱卿,”赵构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秦凡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冀,“你提议南下,是认为应天府守不住?还是……另有计较?”他没有直接问秦凡是否怯战,而是把问题引向了更实际的层面——守不守得住?南下之后呢?
秦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必将引来滔天非议,甚至被扣上“懦夫”、“逃兵”的帽子,但他必须说:“陛下明鉴。臣并非怯战!臣与天策军,随时可为陛下效死!然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云:未虑胜,先虑败。臣观应天府,虽为行在,然城防远逊汴京,更无险可守。金军铁骑来去如风,若其主力扑来,以我八万新聚之兵,野战无必胜把握,守城亦无十足把握!一旦失利,则万劫不复!”
他顿了顿,迎着无数愤怒、鄙夷、震惊的目光,继续道:“臣之愚见,南下非为避战,实为争胜!淮水乃天堑,足可阻遏金军铁骑锋芒。我军可依托淮水,重整军备,广积粮草,征召四方勤王之师,待兵精粮足,时机成熟,再挥师北伐,收复中原!此乃以空间换时间,以退为进之策!总好过在此无险之地,以疲弱之师,行孤注一掷之举!”
“荒谬!”宗泽气得胡子都在颤抖,“避战南逃,便是将两河百万忠义军民弃于金人铁蹄之下!便是向天下宣告大宋怯懦!届时人心离散,谁还肯为朝廷效死?淮水天堑?金人难道就不会打造舟船?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饮马长江之日不远矣!秦凡!你这是在挖大宋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