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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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看着苏玥惨白如纸的脸,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恐惧、怀疑、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后骤然升起的狠厉,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如同在敲定一桩心照不宣的买卖,我们似乎可以…做个交易了。
我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确,轻轻落在录音笔侧面那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按钮上。它像一枚等待引爆的微型炸弹,静静地蛰伏在桌面那片狼藉的咖啡渍旁。
告诉我,当年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钢丝,紧紧缠绕住苏玥剧烈起伏的胸口,切割着她最后一丝侥幸,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你亲生母亲‘意外’死亡的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
苏玥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昂贵的连衣裙领口被攥得皱成一团。她死死盯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仿佛那是盘踞在桌上的毒蛇,随时会暴起噬人。咖啡馆里轻柔的背景音乐、邻座低低的谈笑声,此刻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噪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点冰冷的红光和我平静到近乎残忍的目光。
然后,我微微停顿,指尖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嗒声,如同倒计时的钟摆,我帮你,搞垮苏家。
最后三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重锤狠狠砸在苏玥的心上。她猛地抬起头,瞳孔深处那被恐惧淹没的惊涛骇浪里,骤然劈开一道极其锐利、极其黑暗的光！那光芒里混杂着刻骨的恨意、被压抑太久的疯狂,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毁灭的决绝。那不再是被迫扮演真千金的疲惫女孩,而是被逼到悬崖边、终于亮出獠牙的复仇者。
你…你凭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你拿什么跟他们斗他们…他们是苏家！那苏家两个字,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惧意。
我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质疑。手指轻巧地滑过手机屏幕,解锁,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屏幕上瞬间跳出一张张清晰的照片——苏先生与某位政要的私人会晤,背景是境外某赌场的豪华包房；苏夫人名下某个慈善基金会资金流向不明的复杂网络图；苏明轩在夜店包房里神情迷离、桌上散落着可疑白色粉末的高清特写；苏明雅利用家族公司名义进行的一笔笔可疑的关联交易记录……一张张,一页页,无声却致命。
苏玥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彻底停滞。她看着那些照片,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死灰的震惊。这些画面,这些信息,像一把把冰冷的钥匙,插入她记忆深处某些尘封的、模糊的角落。那些她曾无意间瞥见、却被刻意忽略的阴暗碎片,此刻被强行串联起来,拼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凭这个,我收起手机,屏幕的光亮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那些惊心动魄的证据,目光重新落回她惨白的脸上,也凭…我比他们更清楚,这个华丽牢笼的每一根锈蚀的铁条在哪里。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量,更凭我,从未把自己真正当成过‘苏家人’。林晚,从来都只是林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