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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霍然起身,甲叶铮然作响。不再多言,抱拳一礼,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沉重的毡帘被猛地掀开,外面清冽的夜风裹挟着战场的硝烟气息汹涌灌入,瞬间冲散了帐内浑浊的药草与血腥味。风扑在脸上,带着凉意,却吹不灭胸中那团骤然升腾、熊熊燃烧的烈火。
帐外,天色已从沉郁的暗蓝透出一丝鱼肚白。东方天际,极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道微弱却锐利如剑锋的晨曦,正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那微光恰好映在我转身时飞扬起的战袍下摆上,也清晰地照亮了我额前、鬓角那些在风中散乱的霜雪——那并非衰败的枯槁,而是被这黎明前的微光,映照得如同淬炼千载的寒铁,根根都反射出冷冽而坚韧的光泽。
我昂首,大步走向早已集结待命的部队。每一步踏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膝骨深处那熟悉的酸痛便如约而至,提醒着这副躯体所承载的漫长岁月。然而此刻,这酸痛却奇异地转化为一股沉雄的力量,从脚底直贯头顶,支撑着我挺直如松的脊梁。
手指习惯性地抚过腰间赤血刀的刀柄,那冰冷的触感下,仿佛蛰伏着滚烫的岩浆。我仿佛又听见了庞士元清朗的笑语,看见了主公眼中那沉痛而决绝的火焰。目光投向远处那座在熹微晨光中轮廓愈发狰狞的雒城,它沉默地矗立着,如同张任最后的獠牙。
风掠过耳畔,带来营寨中兵刃隐约的摩擦声,战马压抑的嘶鸣,还有身后帐中那盏孤灯燃烧的微响。我深深吸了一口这黎明前清冽而充满硝烟气息的空气,胸中那团烈火灼烧着,驱散了所有阴霾与迟暮。
老?我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雒城,张任……且看老夫这柄老骨头,今日能否再撞碎尔等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