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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阵破阵,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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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如同亿万条裹挟着冰渣的毒蛇,在云黯的四肢百骸中疯狂钻行、啃噬。玄冥寒毒,厉刑那老鬼凝练了数百年的本命阴煞,早已超越了寻常寒气的范畴,它更像是活着的诅咒,跗骨之蛆般寄生在他的经脉、血肉、乃至每一寸骨骼缝隙之中。每一次微弱的灵力流转,都像是在布满锋利冰棱的狭窄隧道里强行掘进,带来的是刮骨剔髓般的剧痛,以及更深的、令人绝望的灵力迟滞与神魂冻结感。丹田气海,那本该是灵力源泉的所在,此刻更像是一块被万载玄冰彻底封死的死湖,生机断绝,只有彻骨的寒意不断弥漫。
他半个身子浸泡在腐臭粘稠的毒沼里。这沼泽仿佛有生命,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腥甜与尸骸腐烂混合的瘴气,每一次被迫的呼吸都让肺腑火辣辣地灼痛。粘稠的黑色泥浆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不断试图钻透他那早已摇摇欲坠、黯淡如风中残烛的护体灵光,贪婪地舔舐着他裸露伤口处翻卷的皮肉,带来钻心的麻痒与灼烧感。更可怕的是身后那如影随形的三道幽光——猎影阁三位元婴长老以本命精血和神识烙印的追踪符印!它们如同三只永不疲倦的嗜血毒蝇,在浑浊的泥水深处闪烁着冰冷执拗的光芒,牢牢钉死了他这头“猎物”的灵魂气息,无论他逃向污沼的哪个角落,都无法摆脱。
而比符印更迫近的死亡气息,来自那几具踏着无声步伐,分开污浊泥浆,步步紧逼的冰傀。它们由厉刑最精纯的玄冥寒冰本源凝练而成,通体散发着比这毒沼更阴森的死寂寒气。眼眶中跳动的冰蓝色魂火,穿透层层污浊的瘴气和泥浆,如同九幽地狱投射而来的审判之眼,没有丝毫情感,只有纯粹的执行杀戮指令的冰冷意志。它们踏过之处,泥沼瞬间凝结成坚硬的冰壳,又被沉重的脚步踩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距离云黯藏身的古阵残光,已不足十丈!
毒沼深处,那具半沉半浮、不知在此沉寂了多少万年的古修尸骸,成了这绝望绝境中唯一的、微弱的屏障。在云黯先前不顾一切触碰其护阵之后,骸骨周围那些黯淡的符文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强行点亮,此刻正散发出一种古老、森严、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洪荒气息。微弱的幽蓝光芒艰难地从骸骨上透出,穿透浓稠的毒瘴和污浊,构筑成一个直径不过丈许、光芒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光罩,将云黯勉强护在核心。
光罩之外,是彻底沸腾的毒沼地狱!被古阵能量波动惊扰的无数潜藏毒物——拇指大小、口器狰狞的腐水毒虱;细长如线、能钻透护体罡气的蚀骨水蛭;还有无数说不出名目、在淤泥中翻滚蠕动、分泌着剧毒粘液的虫豸——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群,疯狂地撞击、啃噬着那层薄薄的幽蓝光幕。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波动,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幽蓝符文明灭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空气中弥漫的毒瘴也仿佛受到刺激,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诡异,带着强烈的致幻和腐蚀性,不断侵蚀着光罩的能量。
“呃…咳…”
又是一股带着冰晶碎渣和污浊泥水的黑血涌上喉头,云黯强行将其咽下,浓烈的腥甜和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刺激着早已麻木的神经。他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的双眼,死死透过摇曳的光幕,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冰傀眼眶中跳动的魂火,以及泥水中那三道如同索命符般的追踪幽光。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厚重,几乎要将他残存的意志彻底压垮。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绝望深渊中,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剧痛和寒意淹没的奇异感应,如同溺水者指尖触碰到的一缕水草,被他濒临崩溃的神识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