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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渐淡的星光
变故发生在秋分那天。陈水生早上出门时,囡囡忽然指着他的袖口笑:爸爸,你的星星贴纸掉了。那是念安昨天贴的超人标志,此刻却在他弯腰捡时化作光斑消失。林小满递来的保温杯,杯盖内侧的小战士囡囡刻字正在慢慢模糊,她笑着说可能是磨掉了,指尖却在触到他掌心时忽然顿住——那里的茧,正在一点点消失。
下午开会时,投影仪忽然闪烁,屏幕上的工程图纸变成了上辈子的病危通知书。陈水生猛地起身,却看见老张站在门口,穿着上辈子的破旧工装,手里攥着带血的纸箱:陈工,该醒醒了。会议室的墙皮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医院的白墙,消毒水的气味涌进来,比梦境里的豆浆香更刺人。
他发疯似的往家跑,路过巷口的早点摊,看见林小满穿着蓝布围裙,却比记忆中苍白许多,围裙上沾着的不是面粉,而是未干的血迹。囡囡蹲在地上数硬币,抬头看见他时,红头绳忽然变成了化疗帽,小脸上没了血色:爸爸,囡囡的星星...抓不住了。
第二十章
焚梦成灰的春
陈水生是被监护仪的滴滴声吵醒的。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他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扎着针,输液管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落进血管——原来那些温暖的晨光、女儿的笑、妻子的毛衣,都是高烧40度时做的梦。
陈先生,您妻子和女儿的抢救...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话像把钝刀,在他心上慢慢割。他想起梦境里林小满说天塌了有你顶着,此刻天花板却真的塌了,只剩白色的瓷砖,映着他空洞的眼。念安和念暖不,这辈子他根本没有儿子女儿,那个在梦里喊爸爸的小生命,从来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太平间的冰柜打开时,林小满的手还保持着攥病历本的姿势,指尖沾着的不是面粉,而是囡囡的血。囡囡的化疗帽掉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头皮,比梦境里的假发轻太多——原来她最后一刻,还在喊爸爸手手暖暖的,而他却在工地砌墙,没握住她渐渐变冷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