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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猛地一僵。那只被我捧在掌心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紧握的拳头,终于在我的泪水和亲吻中,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松开了。那只完好的、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处红肿破皮,血珠缓缓渗出。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酒气、泪水的气息和木头碎裂的粉尘味。一片狼藉中,我们一个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个深陷在破旧的沙发里,一个捧着他染血的手无声落泪,一个睁着通红的眼望着虚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是唯一的声响。那层横亘了五年、沾满误解与伤痛的厚厚坚冰,终于在绝望的嘶吼、迟来的真相和滚烫的泪水下,裂开了第一道巨大的缝隙。
窗外的天空,浓稠的墨色似乎淡了一些,透出一点极深的、压抑的蓝。漫长的黑夜,终于挣扎着,撕开了一道通往黎明的口子。
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透过没有拉严的旧窗帘缝隙,斜斜地切割进一片狼藉的客厅。光柱里,细小的尘埃无声地浮沉。
我端着温水,拿着干净的纱布和碘伏棉球,重新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江凛依旧深陷在沙发里,但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许,头微微歪着,眼睛半阖,眼底的血丝依旧骇人,只是那层濒临崩溃的绝望风暴,暂时平息了,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重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他沉默地看着我,目光沉甸甸的,像带着实质的重量,落在我清理他那只完好的、砸茶几受伤的手的动作上。我的动作很轻,用沾了碘伏的棉球小心地擦拭他指关节上破皮渗血的伤口。碘伏的刺痛让他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但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移开视线。
疼就说。我低着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已经尽力平稳。
比不上你那一句‘配不上’疼。他哑声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粗糙的质感,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更轻地处理伤口,用干净的纱布条仔细地缠好。
还有这只。我示意他那只缝合过、又被他自己攥裂的手。厚厚的纱布上,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