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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雪重逢
北方的初雪总是悄无声息地降临。林深裹紧驼色大衣,踩着积雪走进社区服务中心时,玻璃门把手上的寒气透过手套渗进指尖。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冬至送温暖活动安排,她的目光在志愿者名单上扫过,突然顿住——那个熟悉的名字沈星河,赫然列在首位。
小林老师！王阿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算把你盼来了！社区新到的棉衣还没分类,就等你帮忙了。林深勉强扯出笑容,跟着老人走向储物间。推开门的瞬间,樟脑丸的气味混着棉布的气息扑面而来,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大学社团仓库,那时沈星河也是这样弯腰整理捐赠物资,黑色羽绒服上落满细碎的雪。
深姐清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林深握着衣架的手猛地收紧,金属衣架在指间发出细微的呻吟。转身时,沈星河正站在门口,黑色大衣肩头沾着雪花,镜片后的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和记忆里那个总爱眯着眼笑的少年判若两人。
空气突然凝固。王阿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试探着问：你们认识
大学同学。沈星河先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他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新添的疤痕,没想到你会回这座城市。林深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心跳却依然不受控地加快。八年前那个雪夜,也是在这样的仓库里,他红着脸给她戴上亲手织的围巾,说等毕业后就娶她。
整理工作在尴尬的沉默中进行。林深专注地将棉衣按尺码分类,余光却忍不住瞥向对面的沈星河。他动作利落,修长的手指抚过每件衣物,像是在抚摸珍贵的藏品。当他弯腰捡起掉落的毛衣时,后颈露出一截苍白的皮肤,林深突然想起,曾经她最喜欢趁他熟睡时,轻轻亲吻那个位置。
深姐,这箱送去福利院。沈星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推着装满衣物的推车,在门口顿了顿,周末有场社区义诊,缺翻译,你......话没说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阴沉：我得走了。
林深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的线头。王阿姨凑过来八卦：小沈医生可是我们这儿的大红人,救过好多老人的命。不过......她压低声音,听说他离过婚,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这么不懂珍惜。
当晚,林深在出租屋翻出压在箱底的相册。照片里的沈星河穿着学士服,笑得灿烂,胸前别着她送的银杏叶胸针。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2016年12月24日——平安夜那场没看完的电影,成了他们爱情的终点。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抱着相册蜷缩在沙发上,听见自己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