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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躺在冰冷的破床上,听着门外恶鬼的低语,感受着发梢油污的粘腻。现实的冰冷刺骨。但这一次,她没有彻底沉沦。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痕隐隐作痛,却像一枚小小的烙印,提醒着深渊边缘那两只从天而降的、滚烫的手带来的力量。她摸索着,在肮脏的床单下找到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冰凉的机身贴在脸颊,她颤抖着按下那个烂熟于心、却因羞惭而长久不敢拨出的号码。
听筒里漫长的忙音,每一声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就在绝望即将再次漫上心头时——
喂
母亲熟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长久等待后的疲惫。
这一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闲心中那道用倔强和绝望筑起的堤坝。
妈……
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带着穿越生死后的无尽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巨大依赖,穿透冰冷的电波,狠狠撞向电话那头,妈……我想回家……我害怕……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即是母亲瞬间哽咽、却无比清晰坚定的回应,伴随着父亲焦急靠近的询问背景音:闺女!别怕!妈在!爸也在!告诉妈你在哪儿我们这就来接你!马上!天塌下来,有爸妈给你顶着!
泪水决堤。这一次,不是绝望的寒冰,而是暖流淌过冻土的复苏。门外的低语似乎在这一刻被这汹涌的亲情之潮冲得支离破碎,消散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闲紧紧攥着电话,像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更像攥住了重生的希望。她蜷缩在恶臭与破败中,却感到一种久违的、源自生命源头的暖意正从听筒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开始融化她周身的严寒。窗外的天色,透出第一缕极其微弱的,属于真实的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