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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娟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大大张着,像一条离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精心描画的眉眼扭曲着,血色从脸上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巨大意外击中的茫然和惊恐。
王丽娜则发出一声短促的、不像人类的抽气声,身体晃了晃,软软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
死寂。比刚才王爱华爆发时更彻底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窗外的蝉鸣尖锐地刺进来,更衬得屋内如同坟墓。空气凝固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冰冷和沉重,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王爱华挡在墙前的身体晃了晃,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她没有回头去看律师,也没有去看那些瞬间失魂落魄的兄弟姐妹。她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额头抵着那面冰冷粗糙的墙壁,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恸哭,比任何嚎啕都更令人窒息。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墙面斑驳的石灰。父亲走了。在她用尽全力挡下那把砸向墙壁的锤子之后,悄无声息地走了。他甚至没有等到她最后喂一口米汤。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出骤然落幕的人间闹剧,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清了清嗓子,那刻板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冷酷:
各位节哀。根据王德福先生生前意愿,并在我及两位见证人监督下签署的遗嘱,其名下主要遗产——即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处房屋,包括附属阁楼,其全部产权,由三女王爱华女士单独继承。
没有预想中的炸锅。巨大的震惊和刚刚得知父亲死讯的茫然,似乎抽干了所有人反抗的力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起伏。王建国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颓然跌坐在那把吱呀作响的旧藤椅里,双手插进油腻的头发。王建军扶正了眼镜,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律师,却终究没有开口。王丽娟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一片灰败,精心修饰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王丽娜靠着墙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还没从双重打击中回过神来。
王爱华抵着墙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地转过身。泪水还在不停地流,冲刷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得到巨额遗产的喜悦,只有一片更深的、被痛苦和荒谬淹没的荒芜。她看着律师,嘴唇翕动,最终只发出一个无声的口型。
陈律师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失魂落魄的脸,语气毫无波澜地继续宣读:关于遗嘱中提及的,存放于阁楼特定位置的‘特别物件’,王德福先生有明确指示,需在房屋产权归属明确后,由继承人王爱华女士亲自开启,并允许其他法定继承人在场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