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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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沈星河抱着作业本经过走廊，听见几个男生的嗤笑："还以为学霸多清高，原来是个......"话没说完，江野的怒吼声突然炸响。沈星河转身时，正看见江野揪着男生的衣领抵在墙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说一遍试试？"少年的眼睛通红，嘴角还带着未愈的淤青，那是昨天在篮球场被人故意绊倒留下的伤口。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有人拿着手机录像，笑声和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而江野的声音在喧嚣中格外清晰："敢编排他，我让你们好看！"江野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为了保护他，不惜与全世界为敌。那个男生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抖，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有人喊着"别打了"，却没有人真正上前拉开他们。
这场闹剧很快传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沈星河在走廊尽头，看着江野被教导主任训斥时倔强地昂着头，黑色羽绒服上还沾着昨天打架时蹭到的灰尘。夕阳把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够到他藏在树后的脚尖。公告栏贴出处分通知的傍晚，沈星河远远望着江野单薄的背影，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座孤独的雕塑，任由寒风卷起他凌乱的头发。江野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是他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不甘，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公告栏的边缘，指节泛白，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这上面。
当晚，沈星河像往常一样去天台散心，却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江野拦住。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照亮少年布满血丝的眼睛，眼下的淤青颜色更深了，嘴角的伤口还渗着血珠。"为什么不解释？"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只要你说句话......"江野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期待，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因为我害怕！"沈星河突然爆发，积压多日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眼眶通红的他后退半步，撞上天台生锈的栏杆，"害怕流言蜚语，害怕被人指指点点，更害怕......"他猛地闭上嘴，转身要走，却被江野拽住手腕。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熟悉又陌生，让他想起雪夜天台上，对方为他围围巾时的小心翼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此刻却成了刺痛他的利刃。他想起江野在篮球赛受伤后，自己偷偷帮他涂抹药膏时，江野调侃他手法专业的模样；想起他们在天台上一起看星星，江野说以后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的坚定眼神。
"更害怕什么？"江野的声音颤抖着，突然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少年身上带着硝烟味的羽绒服裹住了他，沈星河被迫直视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明亮的眼睛。天台的风呼啸着掠过，掀动两人的衣角。江野的眼神中充满了执着，一定要听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沈星河脸上。
沈星河望着江野眼下的淤青，想起他打架时喊的那句"敢编排他，我让你们好看"，想起那些在天台上一起度过的温暖时光——江野为他补习篮球战术时专注的侧脸，他帮江野讲解数学题到深夜时，少年悄悄放在他手边的热牛奶。突然，所有的恐惧与犹豫都化作了酸涩的泪："我害怕失去你。可我更害怕，因为我，让你受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他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肩膀不停地抽搐，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话音未落，江野突然将他拽进怀里。少年的怀抱带着硝烟味和体温，沈星河听见剧烈的心跳声震着耳膜。"傻瓜，"江野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我不怕。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他的手轻轻拍着沈星河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江野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让沈星河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他紧紧抓住江野的衣服，仿佛抓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夕阳的余晖不知何时染红了半边天空，云层被染成炽热的橘色，与远处未化的积雪形成鲜明对比。远处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而他们知道，那些尚未说出口的话，终将在彼此的陪伴中，长成最坚韧的铠甲。江野轻轻擦去沈星河脸上的泪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寒风依旧呼啸，但他们的内心却无比温暖。这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找到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在这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天空下，他们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江野的心跳声逐渐平稳，沈星河的抽泣也慢慢停止，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任时光缓缓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