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火光中的棋局 (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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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站在原地，望着账房的方向。
江雾渐散，他看见苏若雪的影子突然定住，指尖停在某一页档案上，轮廓在窗纸上投出个微微发颤的弧度。
他没动，只是摸出袖扣里的匿名信复印件。
火光里“李”“周”两个姓氏的墨迹已经晕开，像两滴没擦干净的血。
苏若雪的指尖在牛皮档案页上顿住时，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她垂眸盯着“周明远”三个字，喉结动了动——这是匿名信里晕开的“周”姓对应的程草案”，“民间资本主导，政府监督——陈专员该知道，日商的商社挂着‘株式会社’的牌子，背后是军部的刺刀。我们要是把工厂交给不懂行的接收委员，怕是还没到秋天，机器就该生锈了。”
陈立言的手指在草案上慢慢划过“技术保留条款”“工人培训计划”，忽然笑了：“顾少这算盘，倒是比财政部的老学究们打得精。”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映出顾承砚身后那幅《松鹤图》——原主纨绔时挂的牡丹图早被撤了，“行，我今晚就发密电回南京。要是委员长问起……”
“就说这是上海商民的诚意。”顾承砚起身送客，阳光落进他眼底，像淬了把刀，“总不能让鬼子占了地，还顺走咱们的织机。”
夜幕降临时，新搭的临时指挥所里飘着油墨味。
顾承砚俯身在地图前，红蓝铅笔在沪宁线上画了道粗粗的红线，身后传来棉布鞋踏过木板的轻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若雪，她总爱把银镯子往腕子上推推，免得碰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