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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港市警校宿舍的消毒水气味混着晨雾渗进窗缝，03号寝室的陈小雨正对着镜子发呆，后颈淡粉色的胎记突然泛起蓝光。她指尖划过手机里的镜渊潭照片，水面倒影中的自己分明穿着十年前的校服，而现实中，她昨天刚领了新的警校制服。当指腹触碰到屏幕上的蓝蝶光斑，整面镜子突然裂成蛛网状，每片碎片里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车祸前的天真少女、记忆被篡改后的迷茫新生、镜渊归来后的清醒守护者。
“凌晨两点，林小羽的室友听见他在说‘潭水结冰了’，”陆沉的警徽扫过宿舍地面的荧光水痕，“但监控显示，他从十二点开始就保持这个坐姿，直到清晨被发现死亡。”江夏的解剖刀停在死者后颈，那里有个正在愈合的蝶形伤口，皮肤下隐约可见冰晶状的记忆原液，“死亡时间无法确定，海马体呈现悖论性损伤——既有新鲜撕裂痕迹，又有三年前的旧灼伤。”
解剖室的紫外线灯照亮林小羽的手机备忘录，最后一条记录停在2023年4月5日：“镜渊潭的冰会记住所有被清除的名字。”而当前时间是2025年4月，这个两年前的记录却在凌晨自动更新，新增了十四名新生的姓名，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正在融化的冰蝶。江夏注意到林小羽的指甲缝里嵌着镜渊潭底的青铜碎屑，碎屑表面的摩斯密码正在逆时针旋转，最终拼出“anchor
paradox（锚点悖论）”。
“锚点悖论，”陆沉翻开父亲的实验日志，2009年11月的页面用红笔圈着，“当记忆锚点同时存在于现实与镜渊，会产生时间认知紊乱——倒影记忆体可能借此篡改宿主的时间线。”他调出林小羽的行动轨迹，发现近三个月来，他每周三都会出现在2015年就已拆除的旧钟楼遗址，“监控拍到他在废墟里和空气对话，姿势像极了和某人击掌。”
殡仪馆17号停尸柜再次发出蜂鸣，这次抽屉里躺着半块结冰的青铜残片，残片上的“0317-14”坐标正在生长出冰棱，每根冰棱都映着十四名新生的倒影。江夏的发夹与残片共振时，解剖室的瓷砖突然浮现出镜渊潭底的地图，地脉通道的终点不是地心，而是云港市档案馆的地下三层——那里存放着2009年以前所有“记忆优化手术”的档案。
档案馆的恒温库内，三十七份青铜计划的加密文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用记忆原液冻结的脚印，每个脚印都指向“2009年3月17日”的时间标签。陆沉在监控死角发现半枚蝶形冰晶，融化后显露出父亲的字迹：“当锚点开始结冰，倒影就会偷走时间。”更令人心惊的是，文件柜内侧刻着和林小羽后颈相同的伤口图案，伤口中央嵌着半片蓝蝶翅膀，翅膀上的荧光正在重放镜渊石室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