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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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未明,城市在浓重的铅灰色云层下苏醒,带着一股宿醉未醒的沉闷。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尾气和工业粉尘混合的浊气,吸进肺里带着颗粒感。
陈实的身影出现在城市边缘一条通往郊区的荒僻公路旁。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冲锋衣,背着个半旧的登山包,脚下是结实的徒步靴。脸上最后一点淤青也已消退,只留下些许浅淡的印记,被晨风吹得有些发白。晨光熹微,勾勒出他挺直的脊背和略显单薄的轮廓,像一株扎根在水泥缝隙里的野草。
一辆沾满泥点的老旧面包车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黝黑粗糙、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木讷和警惕的脸。
“卧牛山北口?”司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陈实点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汗味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三百,不讲价。”司机叼着烟圈,含糊地说着,一脚油门,破旧的面包车发出哮喘般的轰鸣,颠簸着驶离了城市冰冷的边缘。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冰冷的高楼被低矮的厂房取代,厂房又被大片荒芜的农田和杂乱的城乡结合部覆盖。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浊气渐渐被泥土、枯草和远处山林的气息稀释。
陈实靠在布满油污的椅背上,闭着眼,看似在养神。意识却沉入体内,如同沉入一座即将枯竭的深井。
丹田深处,那点淡金色的火种依旧黯淡,旋转迟滞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带来经脉深处撕裂般的空虚感。昨夜近乎自虐的器械训练,榨干了这具残躯最后一点潜力,肌肉纤维如同被反复拉扯的橡皮筋,每一寸都在无声地呻吟。颅脑深处的刺痛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盘踞着。
唯有那份从刘金贵手中得到的、关于卧牛山的详细资料,如同冰冷的坐标,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