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蛇之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春雷小说clqcjtz.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奇迹发生在黎明前的暴雨里。当第一声惊雷炸响时,阿黄突然抽搐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病房门口——那里站着个穿旧保安服的“人”,手里拎着阿黄七年前丢失的铃铛。王婶猛地转头,却只看见被风吹开的窗户,和窗台上沾着的半片银杏叶。
“喵……”阿黄的叫声微弱如游丝,却让整个走廊的流浪猫都开始呜咽。它舔了舔王婶掌心的伤口,那是刚才她为了替它挡刀,被男人划伤的。小橘不知何时挣脱了捕兽网,跳上病床,把陈叔的旧笔记本推到阿黄爪边,上面还留着它当年用血踩出的梅花印。
后来,阿黄脖子上多了枚银色项圈,里面嵌着陈叔的铃铛碎片。王婶每天推着轮椅带它巡视小区,逢人就掀开它腹部的毛发,展示那道与她菜刀疤重合的旧伤:“看,这是我们一起扛过的疼。”
冬至前夜,小区流浪猫据点多了块墓碑。阿黄趴在碑前,看王婶把陈叔的日记和自己的断爪埋进土里。雪花落在它新长的绒毛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歌声,唱的是陈叔生前总哼的那首《流浪的月亮》。
“该回家了,大黄。”王婶给它披上毛线毯,毯子边缘绣着七只小猫,代表它救下的七条生命。阿黄转头看向便利店方向,那里的招工启事被换成了“宠物友好店铺”的标识,新店员正在给流浪猫们分发热牛奶。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阿黄的铃铛突然发出清响——没有风,没有触碰,却像有人在远方轻轻摇晃。王婶抹了把眼泪,听见怀里的阿黄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喵”了一声,尾巴尖最后一次扫过墓碑上的“陈”字,像是在说:“看,我们都学会了好好活着。”
雪越下越大,却盖不住墓碑旁新冒的绿芽。那是阿黄用带血的爪子刨开的土,里面埋着小橘们偷偷藏的猫草种子。或许春天来临时,这里会开出最鲜艳的花,就像阿黄用生命教会我们的:伤痕会结痂,血会被风吹干,而善意种下的种子,终将在时光里,长成遮风挡雨的森林。
而阿黄,永远是那片森林里最亮的星,用带血的温柔,继续守护着人间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