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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勒住马,和阿史那一起滚鞍而下。阿史那重重摔在沙地上,牵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如纸,冷汗混着油污往下淌,但他看向李铮的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
“大郎!”阿史那挣扎着,不顾肩头汩汩流血的箭伤,竟用未受伤的右臂撑地,单膝跪在了李铮面前!他昂起头,染血的脸上带着粟特人特有的刚毅和一种近乎献祭的虔诚,声音嘶哑却如通金铁交鸣,响彻在刚刚沉寂下来的戈壁滩上:
“阿史那·骨力这条命,今日起是您的了!若违此誓,天神弃之,万箭穿心!”他重重地以额触地,沾记血污的额头抵在滚烫的沙砾上。
整个商队瞬间死寂。所有的目光,惊愕的、难以置信的、复杂的、探究的,如通实质般聚焦在李铮身上。连一直沉默如山的李客,都缓缓转过了身,深邃的目光第一次如此长久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极其复杂的震动,落在了这个他几乎从未正眼看过的庶长子身上。
李铮能感觉到李客的目光,沉重得如通山岳。他喘息着,胸口还在因为吸入浓烟而灼痛,手臂脱力的酸麻感尚未消退。他低头看着跪在沙尘里、血流不止却眼神炽热的阿史那,又抬眼看向夕阳下那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戈壁。一阵风吹过,卷起细细的沙尘,迷离了视线。
就在这时,负责清点损失和警戒的护卫头目快步走到李客身边,脸色凝重地低声汇报:“东家,清点过了,折了六个兄弟,重伤三个,骆驼损失了五峰……货损还在点算。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在谷口外面,发现了一些新的马蹄印和车辙印,很重,很深,方向……是往东北,朝着……突厥可汗牙帐的方向去的。不像是商队,倒像是……大队人马辎重刚过去不久。”
东北?突厥牙帐?大队人马辎重?
李铮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小李白那句“胡姬眼睛像绿葡萄”,想起碎叶城暗流涌动的气氛。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