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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锋这个名字,如同淬了毒的诅咒,迅速在江南道上蔓延开去。
我成了金九霄手中最锋利、最听话、也最令人胆寒的那把刀。他指向哪里,我的剑就刺向哪里。无论是曾经与师父交好的小门派掌门,还是挡了天鹰门财路的商贾,甚至是门内那些稍有异心、或者仅仅是让金九霄感觉碍眼的老人。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云鹤剑法那曾经清越孤高的剑鸣。剑光起处,鹤唳不再清越,而是带着凄厉的破风声,卷起一蓬蓬温热的血雨。师父倾注一生心血的剑法,在我手中,彻底沦为了屠戮的工具,沾满了昔日同道、乃至无辜者的鲜血。
白眼狼!
沈墨瞎了眼,收了个畜生!
云鹤剑的名声,都被这姓江的败类玷污了!
金九霄的疯狗!
……咒骂如同跗骨之蛆,从江南的茶馆酒肆,飘到阴暗的巷弄,最终也钻入天鹰门高耸的院墙。门内的弟子,当面恭敬地称一声锋少爷,背过身去,眼神里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忌惮和深深的恐惧。他们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条随时会噬人的毒蛇。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那些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脸上的血污可以洗净,衣衫可以更换,唯有那深入骨髓的腥气,仿佛已经浸透了每一寸皮肤,再也无法洗去。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听着剑刃入肉的闷响,每一次感受着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都像是一柄烧红的钝刀,在缓慢地、反复地切割着心脏深处某个早已麻木的地方。
金九霄对我的表现似乎越来越满意。他赐下单独的院落,华美的锦衣玉食,锋利的名剑宝刀。他会在议事时,当着众多堂主舵主的面,拍着我的肩膀,用那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声音说:锋儿办事,我放心。那份放心,是建立在我脚下越来越多的尸骸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