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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溅落的血,那温热的触感,却像烙印般灼烫着我的感知。还有那滴落的声响……细微,却清晰得如同擂鼓,一下,一下,敲打在我残存的神识之上。
我挣扎着,凝聚起最后一丝溃散的神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山峦,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晃动,像是隔着一层浑浊的血水。
首先看到的,是那张宣纸。素白的底色上,几滴新鲜的血迹正缓缓晕染开,边缘不规则地扩散,像几朵骤然绽放的、妖异的小花。那鲜艳的红色,在单调的墨线与留白之间,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刺眼,带着一种残酷而绝望的生命力。
血迹旁边,是我那尚未完全褪去幽蓝光泽的手。五指仍保持着利爪的形状,尖锐、冰冷、非人。指尖还残留着一抹刺目的猩红,那是他的血。那抹红,与幽蓝的妖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色彩。
我的目光,顺着那只染血的手,极其艰难地、一寸寸向上移动。
手臂……被划破的衣衫下,一道不算深却足够长的伤口赫然在目。皮肉翻卷着,鲜红的血液正不断地从创口中渗出,沿着他的小臂蜿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持续的嗒…嗒…声。那声音,每一下都敲打在我濒临破碎的妖丹上。
我的视线终于攀上了他的脸。
沈砚微微低着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因手臂的疼痛而紧蹙着,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臂,也没有看向那只险些夺走他性命的、属于他妻子的妖爪。
他就那样,平静地、专注地、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究,深深地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