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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完这杯妾身亲手奉上的茶,我将杯沿递到他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的、干裂出血的唇边,目光冰冷地望进他绝望的眼底,再上路吧。
断——头——茶。
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击垮了他。李崇文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绝望、不似人声的嚎叫,身体猛地向后一仰,昏死过去,腥臊的尿液顺着裤腿淌下。
我没有再看一眼那瘫软的污秽身躯。平静地收回手,将杯中剩余的茶水,缓缓地、从容地,泼洒在脚下冰冷的尘土里。
然后,转身,离开。人群自动为我分开一条道路。那些目光,充满了惊惧、敬畏、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此刻,于我而言,已如清风拂过。
我没有回那个曾经是家的牢笼。李崇文被抄家,我作为受害者,拿回了本属于我的嫁妆。不多,但足够我重新开始。
我用这笔钱,在江南水乡一个宁静的小镇,买了一处临河的小院。粉墙黛瓦,花木扶疏。院子里有一株老梅,冬日里会开出疏朗清绝的花。
我不再是李夫人,我只是苏琬。
我开了一间小小的绣坊,名为三指斋。我不再遮掩我的左手。相反,我将它展示出来。我用那只只有三指、布满疤痕的手,捻起细如发丝的绣花针。起初,笨拙得令人发笑。针一次次扎破手指,血珠染红了素白的绢帛。但我没有放弃。
我用独特的、因残缺而不得不创新的针法,绣出别具一格的图案:残荷听雨,孤雁横空,断桥残雪……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孤绝与坚韧。我的绣品渐渐有了名气。人们惊叹于那细腻的针脚下蕴含的力量,也唏嘘于绣娘那只手背后的故事。他们称我的绣品为有风骨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