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0/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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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虽然依旧有重伤员因条件所限或送治不及时而死去,但轻伤士兵的感染化脓率直线下降,重伤员的存活率更是大幅提升!伤兵营里绝望的呻吟渐渐被一种带着希望的、压抑的忍耐所取代。那些原本麻木绝望的军医和民夫,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怀疑、抗拒,变成了敬畏,甚至是狂热的崇拜。林夫人、活菩萨的称呼开始在士兵间私下流传。
我几乎住在了伤兵营。不分昼夜地忙碌,处理最棘手的伤口,调配有限的药材,培训那些愿意学习的军医和民妇。桂嬷嬷和芍药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镇北王赵凛,也成了伤兵营的常客。
他不再像初时那般煞气腾腾地质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站在角落或帐篷门口,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像,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我忙碌的身影。偶尔,当遇到极其复杂危险的手术,他会一言不发地挽起袖子,用他那双能开硬弓、挥重剑的大手,帮我死死按住因剧痛而挣扎的伤兵。他的力气极大,控制得又极稳,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员的二次伤害。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谈。有时是我疲惫不堪时,他会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个装着温热羊奶的粗糙陶碗。有时是我在深夜对着所剩无几的磺胺粉发愁时,他会突然出现,带来一小包不知从哪个将领牙缝里抠出来的珍贵药材。
一种奇特的、建立在生死边缘的默契,在无声中悄然滋生。
这日,我刚为一个腿部严重撕裂感染的年轻士兵做完清创缝合,累得几乎直不起腰。赵凛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旁边,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带着硝石气息的崭新狼皮大氅。
穿上。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命令的意味,更像是一种陈述。他将大氅直接披在我肩上,带着他体温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风。动作很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多谢王爷。我没有拒绝。目光扫过他玄甲肩头一处不太明显的破损,那里似乎有暗红的血迹渗出。王爷的伤,该换药了。
我陈述道。几天前一次小规模冲突,他为救一个陷阵的校尉,肩头被流矢擦伤,并不重,但他显然没当回事。
赵凛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小伤,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