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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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嘴角抽搐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没接话,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敲得更快了,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关于黑衣组织、贝尔摩德、波本的分析文档。

苏晓的目光最后飘向窗边安静看书的灰原哀,女孩小小的身影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格外单薄,茶色短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小哀啊…苏晓声音放软了些,你看的书…《分子生物学导论》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看《樱桃小丸子》或者…话没说完,灰原哀缓缓抬起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两把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苏晓后面所有关于童年快乐的废话。苏晓的脖子后面瞬间飕飕冒凉气,剩下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差点噎住。

深夜,死寂。苏晓猛地从行军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梦里,琴酒那把伯莱塔冰冷的枪口又一次抵上了她的眉心,伏特加沉重的脚步如同擂鼓,整个阿笠宅在爆炸的烈焰中扭曲、崩塌…绝望的窒息感还未完全褪去,突然,她的大脑深处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如同垂死蚊蚋般的嗡鸣！紧接着,一片混乱的、无法解读的乱码字符像回光返照般在她意识里闪烁跳跃了一下,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最后挣扎的明灭。

随即,一切归于死寂。比之前更彻底、更冰冷的死寂。

苏晓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脑海深处——那个曾象征着她与系统链接的、微弱的金色光点,此刻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个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灰色图标,像一块墓碑,静静悬浮在意识的废墟里。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也破灭了。她死死咬住下唇,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颤抖。完了,这回是真死透了。以后的路,真的只能靠这本比砖头还沉的破书,还有她自己这张惹祸的嘴和随时准备当盾牌的锅了…

城市另一端,一间没有窗户的安全屋内,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琴酒坐在阴影里,银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面前的长桌上,整齐排列着拆卸保养完毕的伯莱塔手枪零件、闪着寒光的匕首、几枚微型塑胶炸弹,以及一套精密的起爆装置。伏特加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大哥用一块绒布,极其缓慢、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每一个零件,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

就在伏特加以为今晚会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度过时,琴酒的动作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块被充当临时镜子的、打磨得极其光亮的金属窗框上。倒影里,那双墨绿色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眼睛边缘,似乎…沾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或者只是光线的错觉

伏特加惊愕地张大了嘴,墨镜差点滑落到鼻尖。他看见琴酒——那个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的琴酒——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撕开。然后,他微微侧过头,对着那块反光的金属窗框,极其仔细地、用湿纸巾的尖角,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内眼角…接着,又擦拭了一下外眼角…动作专注得仿佛在执行一项关乎生死的精密任务。

伏特加的下巴彻底掉了下来,石化在原地。

夜,浓得化不开。阿笠博士家所在的街区一片静谧,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几个黑影如同融化的沥青,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博士家外墙的煤气管道接口处。冰冷的工具探向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