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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知道真相。必须去那个地窖口看看。那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火般疯狂蔓延,压倒了所有恐惧的警告。即使那里是地狱的入口,他也必须亲眼看看,那个被锁住的它,到底是什么!那个符号,又意味着什么!
深夜,万籁俱寂。连白天的喧嚣也彻底沉入黑暗的底部。陈默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悄无声息地溜出出租屋。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强力手电筒,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实感。怀里,那本如同诅咒根源的册子紧贴着胸口,沉甸甸的,仿佛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腰间的工具袋里,沉甸甸地装着羊角锤、螺丝刀、钳子——他需要撬开那块封死的水泥板。他的脚步很轻,踩在老旧楼梯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楼后的荒地比白天更加阴森。废弃的杂物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扭曲怪诞的黑影,如同潜伏的兽群。杂草丛生,刮过裤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动。空气中那股土腥味和朽木的腐败气息更加浓重,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甜腻腥气,令人作呕。地窖口那块厚重的水泥板,在黑暗中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陈默打开手电,一道刺眼的光柱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水泥板和它上面压着的砖块上。灰尘在光柱中狂舞。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腐败的空气呛得他肺部生疼。他放下手电,让它斜靠在旁边一块废弃的混凝土块上,光束正好照亮工作区域。然后,他蹲下身,双手抓住冰冷粗糙的砖块,一块一块地搬开,扔到旁边的杂草里。每搬开一块,下方渗出的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就更浓一分,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寒意。
砖块搬完了。现在,只剩下那块沉重的水泥板。陈默拿出羊角锤,将扁平的尖端狠狠凿进水泥板边缘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他咬紧牙关,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利用杠杆原理,奋力撬动。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如同垂死巨兽的呻吟。每一次撬动,都伴随着水泥碎屑簌簌落下。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头和后背,不是因为费力,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黑暗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被这噪音惊动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正透过那狭窄的缝隙,无声地弥漫上来。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恶意,像无数细密的冰针,刺穿着他的意志。
砰!
一声闷响,水泥板终于被撬开一个足够大的豁口,沉重的板子向一侧滑落,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土。一个方形的、黑洞洞的入口彻底暴露在手电光下。一股更加浓烈、冰冷、混杂着浓重泥土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巨大生物体腔深处才有的陈旧气息的寒风,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扑打在陈默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退了两步。
洞口边缘是粗糙的砖石结构,布满了湿滑的深绿色苔藓。一道锈迹斑斑、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金属梯子,向下延伸,没入手电光柱无法穿透的浓稠黑暗之中。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蠕动着,吞噬着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