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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长发彻底被解放,疯狂地在脑后飞舞缠绕,如同黑色的海藻在激流中狂舞。发丝抽打在脸上,带来微麻的刺痛。我的眼睛被吹得几乎睁不开,只能透过纷乱飞舞的发丝缝隙,紧紧捕捉轮椅上莫云深此刻的脸。
他看着我,眼窝深陷,但那深邃的瞳孔里,却倒映着远方正寸寸撕开深沉云层、喷薄而出的第一线金色朝霞。
提前一分钟停止心跳……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地穿透风声,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柔软笑意,那笑意随即化为更为深沉、更为炽热的东西,算不算……违约他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耗尽胸腔里残存的氧气。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搁在膝头的那只灰色帆布软袋,极其费力地抓起。
布料过于沉重,虚弱让他的手指僵硬,动作极为艰难缓慢。帆布袋最终滑落在轮椅前的岩石地上。
他没有低头看袋子,只是一瞬不瞬望着我,眼神专注得像要穿透我灵魂深处所有防御,烧化那个握着冰冷针剂的苏蓝。他声音如薄冰在即将碎裂前发出:这里……没有协议。只有……
剩下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咳得撕心裂肺,身体在轮椅上颤动不已,仿佛被海风不断击打的水草。
等他勉强平复喘息,脸色已经因为缺氧而泛起不祥的紫绀,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滚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却突然有了决然赴约的平静光芒,不再看地上的帆布袋。
……只有……苏蓝……和我。
话音落下,我握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那份刺骨冰凉的协议,纸张在指尖碾压下发出无法承受的低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