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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身体晃了晃,像一具被无形丝线强行牵引的玩偶。撕开的胸膛深处那片疯狂混沌的光芒猛地向内一缩,旋即化为某种带着实感的内陷感。周围肆虐的异常辐射瞬间衰减,濒临崩溃的物理环境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勉强稳定下来,只剩下满目疮痍。他胸前恐怖的伤口边缘,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开始蠕动、弥合,最终凝固成一枚嵌入皮肤的冰冷幽蓝芯片状凸起——是深潭之瞳原本的物理形态。之前吞噬一切、狂乱沸腾的混沌景象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并非消失。只是被这冰冷的几何形态强行约束、收容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个仿佛只是普通植入物的幽蓝芯片凸起,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粘稠的血迹——混合着他自己的还有被风暴卷起的他人血沫。那张脸上残留的疯狂痉挛平复了一些,但眼神却沉到了最深的冰海深处,带着某种审视与探究的意味。
他的目光越过镜头,掠过狼藉的走廊、瘫软的特工、闪烁的监控器,投向虚空深处。声音第一次清晰响起,通过破碎的拾音器和网络,冰冷地传到每一个角落：
祂们不是病毒。林墨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吼而沙哑,却出奇的平静,每个字都带着冰碴撞击的重量,祂们只是在试图修复一个更古老、更大的错误。一个……比想象更荒谬的错误。
全球网络平台上的直播画面如同巨石砸入死水。
林墨胸前那颗幽蓝的深潭之瞳芯片的投影截图、白宫空间扭曲的物理现象报告、他最后那句冰冷的断言……所有信息如同在超高温中子星环境下被搅拌过一样,以光速开始变异、扩散、增生。
病毒清除计划的最终文件副本不知被谁抛了出来,那页面上标注着‘盖亚壁垒’紧急事态授权指令及触目惊心的物理清除字样。随后,林墨被捕后在水晶监狱接受审讯的视频碎片被拼接放出：冰冷透明的囚室,林墨坐在中间,手脚被无形的能量束缚环固定。他对着单向玻璃后的观众——那些真正的杀毒程序管理员——解释着什么,然后伸出手指,虚拟的代码流从指尖溢出,在囚室内模拟出深潭之瞳核心运行时的能量结构——一种混乱的、自我吞噬再生的程序结构。视频定格在他指尖流出的那一缕扭曲的幽暗光芒上。
看到了吗画外音（或许是林墨自己剪辑进去的）响起,那些杀毒程序害怕的根本不是人类的疯狂……而是‘错误代码’本身。它们只想维持这个系统的绝对稳定,让万物停留在既定规则里。祂们才是维护秩序最森严的监狱长。舆论如同沸腾的岩浆冲向地壳的薄弱点。
无数人走上街头,有人高喊着释放林墨,有人呼吁立刻销毁那个危险的水晶监狱,更有人开始自发搜索深潭之瞳芯片的原始设计图,企图复制林墨的成神之路。抗议浪潮很快蔓延为物理性的冲击——位于深海地壳裂缝深处、人类唯一已知且有能力关押林墨这类存在的水晶监狱入口处,安保部队的防线在狂热的冲击和自身内部人员对真相的迷茫中开始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