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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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在我冰冷的注视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我转身,率先向电梯走去。身后,传来高跟鞋踉跄跟上、如同踩在碎玻璃上的声音,还有那极力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冰冷的金属壁映出她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身影。她靠在角落里,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倒下。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负一层的按钮。复仇的齿轮,正按照我的意志,冷酷而精准地咬合转动。猎物,已入笼。
车子平稳地滑入城市璀璨的夜色中。我亲自开车,黑色的轿车如同沉默的幽灵。车厢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嘶嘶声,以及……身边副驾驶座上,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漏出的、断断续续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抽泣。
夏晚晴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头深深埋在膝盖上,肩膀不住地耸动。那身精致的米白色套裙,此刻衬得她越发单薄脆弱,像一件被粗暴扯坏的精美瓷器。
我没有看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流淌的车河。恨意在胸腔里冰冷地燃烧,快意如同毒藤缠绕心脏。可在这冰与火交织的深处,竟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洞和麻木。看着她如此崩溃,预想中的畅快并未完全到来,反而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顶级酒店的门口,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我率先下车,夏晚晴迟疑了几秒,才颤抖着、脚步虚浮地跟了下来。她低着头,长发凌乱地遮住大半张脸,不敢看任何人。
顶层的总统套房。厚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奢华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迷离的灯火,如同铺开的星河,却照不进这室内的冰冷。
夏晚晴站在玄关处,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像一只被逼到绝境、无路可逃的幼鹿。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屈辱,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