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3/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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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梯下行指示灯亮起,我才像一具生锈的机器,极其缓慢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那扇洞开的房门前。
卧室里一片狼藉,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情欲和绝望混合的甜腥气息。巨大的床上,羽绒被凌乱地掀开一角。夏晚晴蜷缩在床的最边缘,背对着门口,身体裹着一件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白色浴袍,裸露的肩膀和脖颈上布满了刺目的青紫吻痕和指印。
她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生命的白玉雕像。只有那微微起伏的、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散落在地上的,是她那身被彻底撕碎的米白色套裙碎片,像被狂风蹂躏过的残破花瓣。
我没有走进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站在门口,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片由我亲手制造的废墟。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转过身,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散发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房间。没有回头。
房门在我身后,轻轻地、自动地合上了。
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也隔绝了我与她所有的过往,和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