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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涛终于跑回来了,记脸鼻涕眼泪,扑进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姐姐被蛇咬了会不会死呀?”母亲手忙脚乱地哄他,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手腕。伤口周围已经泛起青紫色,火辣辣的疼变成了钝痛,像有根烧红的铁钉慢慢往肉里钻。
表哥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把开蓝花的野草。外婆接过来放在石臼里捣烂,碧绿的汁液顺着石臼边沿往下流。她把那团糊糊敷在我手腕上,清凉感立刻压住了灼痛。
“幸亏小峰处理得及时,”外婆用布条包扎好我的手腕,“再晚点毒血攻心就麻烦了。”
母亲倒了碗温水给我,我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水里掺了香灰,涩得舌头发麻。“都得喝下去,”母亲红着眼睛说,“解毒的。”
那天晚上我发了烧,迷迷糊糊看见外婆坐在床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母亲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我的额头和手心。小峰和小涛挤在床尾睡着了,小涛脸上还挂着泪痕。
第二天早上,烧退了。我手腕上的肿消了大半,留下两个发黑的小痂。外婆说这痂得自然脱落,不然会留疤。表哥得意洋洋地向村里小孩炫耀他如何英勇救人,小涛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像我会突然消失似的。
母亲破天荒地没骂我们乱跑,反而煮了红糖鸡蛋给我们吃。还留下来多陪了我一星期。
我手腕上的疤到现在还留着,像两个小小的句号,标记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夏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