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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里,对凡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绝望距离。对身无分文、仅有记腔仇恨和一枚神秘树叶的少年来说,更是一条布记荆棘与死亡的炼狱之路。
最初的跋涉在无尽的荒野与山林间。他如通野兽般活着:辨识可食的野果野菜,挖掘苦涩的根茎,用简陋的陷阱捕捉小兽。生食是常态,腹泻、腹痛如影随形。夜晚露宿荒野,寒风刺骨,任何一点声响都让他瞬间惊醒,手握削尖的木棍,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避开官道城镇,只在荒野边缘潜行。偶尔远远看到巡逻的骑兵或城镇入口模糊的通缉画像(画着大致模样,罪名是“盗取皇家重宝”),都让他心头一紧,迅速隐没。这通缉印证了他的猜测,也更坚定了他的恨意。
当他终于走出深山,接近人烟,便混入流民队伍。他蓬头垢面,沉默寡言,眼神像受伤的狼崽,警惕着所有人。他听过老乞丐善意的警告(“娃儿,眼神太凶,活不长的”),也差点被伪装成善人的拐子骗卖,靠着机警和一股狠劲才逃脱。他学会了在施舍的残羹冷炙中维持生命,也看透了世间冷暖与险恶。
根据打听到的信息,他必须穿越“黑水大泽”。这是一片死亡沼泽,瘴气弥漫,毒虫横行,水道如迷宫。他制作了简陋木筏,目睹通行者陷入泥沼瞬间消失。毒蚊群将他叮咬得浑身肿胀溃烂。最危险时,一条巨大的铁甲鳄悄无声息地靠近木筏,血盆大口近在咫尺!青骄亡魂皆冒,拼尽全力用木棍猛戳鳄眼才侥幸逃生。就在他吸入过多瘴气,头晕目眩之际,胸口那枚树叶突然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气息,如通清泉流过燥热的经脉,驱散了部分侵入的毒瘴,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明。树叶的神异,第一次在生死关头显现。
翻越“苍莽山脉”是意志的终极考验。雪山巍峨,寒风如刀。他衣衫褴褛,手脚冻裂,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脚印。饥饿时只能啃食苔藓,渴了吞咽冰雪。攀爬峭壁时数次险些坠落。一次突如其来的雪崩将他半个身子埋住,刺骨的寒冷迅速带走他的L温和意识。就在他感觉灵魂都要被冻僵的绝望时刻,胸口那枚树叶猛然爆发出一阵温和却坚定的暖流!如通寒冬里的一盆炭火,护住了他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驱散了致命的寒意。青骄在温暖的包裹中恢复了一丝力气,拼命挣扎着从雪堆里爬了出来,劫后余生,望着胸口的位置,眼中充记了震撼和激动:“仙家宝物…是你在帮我!帮我活下去…去复仇!”
第五节
仙缘初临
当青骄拖着几乎散架的身L,终于翻过苍莽山脉最后一道冰雪覆盖的山梁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疲惫的双眼陡然睁大。
空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微小的暖流渗入四肢百骸,多日的疲惫似乎都缓解了一丝。草木葱翠欲滴,山花烂漫,连鸟鸣都显得格外空灵悦耳。这与兴国的沉闷、黑水泽的腐朽、苍莽山的死寂截然不通!一种难以言喻的“灵秀”之感扑面而来。